北直隶与河南交界交界处有一个名叫“小屯”的镇子,隶属顺德府沙河县。
京营人马便临时驻扎在这里。
得益于“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好名声,此座小镇在官兵到来之前便早已是人走屋空,非但如此,连鸡鸭猪牛狗也寻不到一只。
吃着自己带来的粗面馍馍,中军帐里的气氛愈发不好。
叶宰坐在主位,也就是靠北一点的地方,啃了几口馍馍觉得实在难以下咽,便随手扔下将书桌砸出“咚”的一声。
声响引起了侧坐两人的注意。
西面一人是靖远伯王永恩,此次京营的总兵;东面另一人是叶宰的旧识——监军商辅明,一位为人还算不错,颇好武德的太监。
王永恩三两口咽下馍馍,拍打手上的碎沫不满道:“叶部堂,那些平民就躲在旁边的磐口山上,只要派兵上去,什么好东西弄不到?何必啃这硌掉牙的馍馍?”
叶宰懒得给他讲什么叫民心似水浮舟覆舟那一套,打了个哈哈后问道:“靖远伯,那几个闹事的兵丁怎么处理的?”
王永恩不以为意挥挥手,道:“放了。”
“放了!”叶宰顿时面沉如水,问:“理由?”
王永恩认真看了眼叶宰的面瘫脸,突的“扑哧”一笑,调侃道:“亏叶部院还是三司出身,莫非忘了‘八议’之制?”
说着摊开手,似笑非笑道:“闹事那两人,一个是武靖伯家的孩子,一个是永年伯家的孩子,你说本伯能处理谁?”
“哦,是么?”叶宰慢条斯理道:“靖远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本伯如何不对了?”王永恩剔着牙,斜视叶宰道。
叶宰道:“你处理不了为何不交到本官手上?莫非……”
说到这儿,叶宰特意顿了顿,转头看向左侧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商辅明,语气转为森寒:“靖远伯看不上本官,抑或者对陛下命本官节制京营的圣意有意见?”
听叶宰把事扯到崇祯身上,商辅明便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嘴角抽搐道:“叶部院言重了!靖远伯想是与您不甚熟悉方才没有禀报。不曾想,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说着转向王永恩道:“是不是呀靖远伯?”
王永恩诧异于叶宰敢于当面挤竞自己,心头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本伯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何况你叶宰还是只丧家之犬!
他本想掀翻桌子大闹一场的,可见到商辅明不住在给自己打眼色,商辅明代表陛下,面子不得不给,遂撇嘴道:“本伯不敢。叶部院有陛下御赐的王命旗牌,要是得罪叶部堂被被斩了,那本伯该多冤呐?”
唉哟……
商辅明不禁抚额,这靖远伯怎么就分不出好赖呢?明明顺着自己的话下个台阶就是了,为何非要讽刺叶宰?
这下可好,叶宰为了维护主官尊严,不发作都不行!况且,叶宰还是个年轻人,血气方刚之时!
果然,叶宰左手重重拍中几案发出一声巨响,剑眉倒竖,两眼射出凛洌的寒光,断喝道:“靖远伯,你以为本官不敢来真的?”
王永恩腾一下站起身,毫不示弱瞪回去,叫道:“本伯不信,有本事你就来!”说到这儿,他轻蔑一笑,“就凭你手里那几十个人……哈哈……”
“好好,本官就让靖远伯看看。”叶宰点点头,右手飞快移至签筒,抽出一只令箭,扬声向外叫道:“来人!”
“别别,不至于,不至于,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