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来,仲康,朕是否做错了呢?”突然曹操转过了身子,看着那些依靠在城墙上,枕着兵器入睡的那些农人,轻声道,“他们不属于战场,战场是应该属于军人的,朕和大秦的军人该保护他们不是吗,现在朕却将他们也带入了战场。”没有回答,典韦和许楮从来不会去置疑曹操的任何决定,无论正确于否,自从决定跟随曹操以后,他们已经舍弃了自己的智慧,他们是亲兵队长,忠诚即生命,他们已经决定要一辈子效忠曹操,那么那些对他们来讲就是多余的。
五天以来袁军不断的进攻,让城头的士兵伤亡惨重,他们虽然练习过武艺,或者说也不差,但是他们终究不是真正的士兵,真正的军人,他们太稚嫩了,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信念和勇气作战。曹操心中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象结束这一切,汉人为什么总要自相残杀,在后世的时候,他所在的那个时代,中国被称为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流传的国家,所有的人都以此为荣,但是实际呢,五胡乱华的时候,真正创造属于汉人文明的纯正汉族早已经没有了,一切的学术讨论都是没有意义的,所谓的中华民族,也只是对那一段段屈辱历史的无奈承认而已,如果汉人文明真的那么强大,为什么他那个时代还有五十六个民族,为什么他们不自称汉人,他们守着那些有何意义,什么儒家文明能够同化异族,那是同化吗,那些草原蛮族不是被文明同化,他们只是被舒适安逸的生活所击垮,人类的惰性让他们沉迷于中原的花花世界,失去力量的他们,又没有汉人般强大的人口基数,所以他们灭亡了,和儒家文明的同化毫无任何关系,反倒是那些儒生,一次次地帮助异族学会他们那卑鄙的制衡之道来奴役自己的族人,还美其名曰为天下苍生着想,不想让汉人死得更多,可是汉人真的是杀得光的吗,如果没有那些虚伪的文人,汉人会一直不断地反抗反抗,直到胜利!他所处的那个年代,曹操相信如果那个肮脏的岛国用上一点真正怀柔的手段,恐怕就有一帮子的文人甘愿做他们的走狗,来奴役自己的族人,但是恰好那群肮脏的家伙没有,他们想用硬刀子来征服,结果等待他们的只是失败,只有那软刀子,却是防不胜防的!
忽地,曹操甩了甩了头,他们怎么又去想那些东西了,曹操发现现在的他心境越来越苍老了,他总是会去想一些虚无的事情,“现在应该是想好怎么统一天下了吧!”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忽然他看到了城头甬道上,那个温柔的影子,他的眼里又充满了宁静和安详还有通透,“仲康,你去保护皇后。”曹操笑了起来,“朕这里有恶来就够了!”“诺。”许楮应声道,然后离开了。
城头上还在放哨的士兵突然都立直了,因为那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每天深夜最让人疲倦的时候,他们的皇后就会带着那些女官宫女给他们送上热腾腾的夜宵,所有的守夜士兵每次看到那个身影时都情不自禁的站得更直,他们只是普通的农夫而已,好几年前他们还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但是现在他们都有着一个温暖的家,安定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大秦给的,皇帝给的,现在他们能够保卫的不只是皇帝,更是他们的家园。
“来,慢慢喝。”宁芷和身后的女官们将一碗一碗的夜宵送到了每个守夜士兵的手上,这是她能为曹操做的,无关什么大义,她只是想为他的丈夫分担点什么,而这些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这次以后,大秦皇室的神圣永远刻入了所有人的心里。
“你不该来这里。”还是老样子,当最后分发完夜宵的宁芷来到曹操身边时,曹操都会说这一句,而宁芷也会照样的不理睬他的丈夫,只是淡淡的柔声道,“你又熬夜了,要记得休息。”虽然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到了白天还是会精神振奋地站在城楼,宁芷却还是会这样说,然后便是两个人做在一起,享受着他们之间的那份感觉。
“陛下。”典韦忽然打破了这宁静,他将一卷文书交给了曹操。曹操带着歉意的笑容对着宁芷看起了那卷文书,很快他的笑容凝结了,一股忧伤在他脸上升起。“怎么了?”看着丈夫的脸色,宁芷柔声道,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的丈夫如此。
“小番和胖子他们死了。”曹操的神色变得黯淡,黑骑营的每个人他都认识,尽管他做了皇帝,但是他依旧喜欢和这些人在一起,或者说他的皇宫只是一个大家庭每那些黑骑营的士兵就是他的亲人。“不要难过,他们会升入星空,在天上看着你的。”宁芷站了起来,走到了丈夫身边。“是啊!”曹操叹了起来,对于他周围的所有人,他们都是相信着他所想出来的祖灵教的一切教义,就算是唐周现在也虔诚地信奉着,可是他呢,他知晓一切,所以他反而看不开,这一次他突然有了想重上战场的念头。“你先回去吧。”曹操站了起来。“恩,你要注意身子。”宁芷走了,她知道她的丈夫有了某种决断,而这种决断通常意味着战争,真正的战争。
曹操的手捏着那份文书,眼睛看向了远处的袁绍军营,他可以想象得到,谷口前,那两万举刀的大秦战士宣誓复仇时候的场景,曹仁和张颌已经带着两万骑兵赶过来了,既然自己只是要刘备对袁绍动手,那么一个被削弱的袁绍也是能让他动手的,天下这个舞台,他们能表演的机会不多了。
“仲康,把这个拿去给兄弟们。”曹操将手上的文书递给了许楮,“明天早上,朕要看到整装待发的大秦骑兵。”曹操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明天袁绍要面对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愤怒,而是‘秦怒’。对于曹番他们的死,他,还有曹仁张颌以及那两万大秦的士兵会愤怒,但不会如此,军人殒命沙场本就是宿命,但是那些夏国人不该那样对待大秦的百姓,那些山村里被杀的老弱妇孺,被侮辱的妇女,彻底让他们愤怒了,对于皇帝和军人来讲,还有什么不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更耻辱的事情了。曹操的面色沉重如水,这个天下是快到一统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