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色子按捺不住地跳上前一步,暴喝一声,如震耳雷霆,扛在肩上的大砍刀被他抡着环了一圈,只听“唰”的一声,他就将刀锋指向季霖,牛一般的大眼瞪得欲凸,“此路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人命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季霖竟然一点恐惧感也没有,反而还叨咕着:“咦,我记得在一般这种情况山贼都是说‘留下买路财’的,要人头干嘛?换赏钱?”
“错!本大爷刀下亡魂万千,劫道向来必取人头,再搜盘缠。”色子脸上的大胡子抖动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刀刃离季霖的脸更近了,“小子,本大爷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上来,本大爷就大发慈悲放你走但是金银财宝统统留下;你要是回答不上来,本大爷的刀就要茹毛饮血了,而你身上的财物依旧归本大爷所有!爷问你啊,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娃儿,穿着黑衣,背上背了一个大筒?”
他所描述的,分明是柴乐。
“和我一般大小吗?”季霖指着自己的脸问。
色子放下了刀,凑上前瞅了两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好像……”
季霖趁着他大刀放下的空档儿拔剑一扫,黑色的冰之牙也直扑其面门。
一脚猛地往后一踏,接着反作用力,弓着身子,冰牙才出不远,剑尖的青芒却是接踵而至,季霖狠狠给了色子小腹上一击。功成身退,离了五丈。冰牙破开色子小腹,寒冷的气息无孔不入,在他的体内肆虐。
“呃啊!”色子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脸因伤口处的极度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样,犹如厉鬼般睁眼瞪着季霖,眼中起了一团无名业火,咬牙切齿,“鼠辈,尔安敢欺我!”
“哎嘿嘿,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季霖没有淡定了,生平第一次露出了名之“猥琐”的欠揍表情。他站的地方离色子可有五丈,不长的距离,但一些小动作还是不易被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出一根黑针来,手一抖便飞了出去,口上还喋喋不休地说话以分散其注意力:
“我不过才出山,你一个大块头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你说我不骗你骗谁?明明是你仗势欺人,却要反过来骂我欺你,你身为大人还有脸皮、有尊严吗?亏你还是个墨者,你这腌臜的品行已经玷污了你身上这件黑衫!”
每说一句他就上前走一步,得理不饶人。
“操,老子怎么动不了了?”正准备提刀上去宰了这小混蛋的色子刚迈出半步,未落地,就不的动弹了,大牛眼死死地瞪着季霖,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恐惧潜滋暗长,后背发凉,汗毛竖起。
殊不知,此时季霖也在踌躇,应该拿这贼子怎么办?难道还要他杀了这人?他怎么能杀人呢?可是现在除了杀了这贼子还能干什么?
才几丈的距离,犹如海天之遥,步履亦沉。
“小子,为什么不动手?”段天寒传音问他。
“我不想杀人。”季霖的回答干脆果断,在这等情况下居然语气仍能如此淡定。
段天寒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小子,跨出这一步!此子本就是不逞之徒,无恶不作,杀之有何惜焉?本就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之为。相反,你不杀他,你的小命就没了,己命关天!而且你放走了他,他还会为祸人间,你这也是助纣为虐!”
见季霖还在犹豫,不只是段天寒急了,还有一人——一路跟踪色子来到这里窥伺的耗子也急了。
“这个小子到底要不要宰色子啊?再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突然,色子的颈子动了动,张狂地大笑:“哈哈,不过是个没卵子的孬种,看爷爷不把你碎尸万段!”说着就要举起刀来像季霖斩去。
这个距离,季霖已经躲不开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色子突然又是一声惨叫,举过头顶的刀戛然而止,他讷讷地转过头,口吐鲜血,道:“耗子,我真后悔没杀了你个狗子的!”说罢,便向后倒了下去。
季霖不明所以地看着正在擦拭刀身的耗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耗子嗤笑了一声,“别太自作多情了,这个人我本来就要杀,只是愁于没有机会,你小子倒是不错,为我创造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可以亲自血刃这杀千刀的混蛋。”
季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中,正欲离去。
这时,也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四面八方出现了不少的山贼,将季霖和耗子团团围住。打头的是一个冷着脸的青年,他走出来,冷声问道:“谁杀了色子?”
“是这个混小子!我亲眼看到了他用剑气贯通了色子哥的身体!”
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在感谢季霖的耗子立马反目,并反指出他是杀了色子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