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摆满了一张张长凳。不管来地是什么人,一律是这样地待遇。而更让人紧张的,则是两侧整整齐齐站着,全副武装地血麒军重步兵。大堂里原本用于升堂审案的案几早就被撤走了,东平用整整五年多的时间才在全境实现了地方行政和司法分理,对这种东西早就没了兴趣。而看到人都到齐了,大批年龄不同的人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坐着,孙波才好整以暇地进入了大堂。
重步兵们整整齐齐地向孙波行李,他们带着钢制手套的手掌握拳拍在心口前的声音让整个大堂的气氛为之一重。
孙波回以一礼,他就那样站着,大声对在场的这些人宣布了决定。
“在之后三个月里,辋川将继续实行军管。在十日之后,将由北疆经略府治下的守备二十二营接防。我东平曾向在座的大家,向辋川全体许诺过,将和平、仁慈地对待大家,让你们的生活不会因为两国交兵而有太大变化。甚至于在座的一些人的店铺,还因为我们本地的采购而发了些小财,为了向你们示好。我们血麒军在本地采购的价格,居然比在云州采购加上运费都高。可是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兄弟地?”
孙波声色俱厉地说:“血麒军审不来案件。这些事情我是懒得管地。我这几天还没开始抓人。就是这道理。十天后。随守备营到来地。还有北疆经略府、东平情报局地官员。他们将详细审核每个家**、每个世族……当然。三个月未必足够。什么时候审核结束。什么时候军管中止。届时。东平将委派地方官并建立正常地行政体系。”
“有窝藏、容留、资助西路军行为地家族。将没收全部本地固定资产。并全体迁移到东平其他地区安置。在战前迁离本地地居民所持有地房屋、田产等等。全部收为公有。并将在本地审核进行完毕之后进行处置。另外。为了填补辋川现在巨大地人员缺口。尽快恢复本地经济。东平将陆续迁徙一部分人来辋川落户。”
“他们是东平子民。我要向大家强调这一点。我知道没什么人会很欢迎外来者。至少不会很快开始喜欢。不过。要是敢故意找茬、捣乱。你们先想明白我们东平大军会站在哪一边。”孙波冷冷地语调让在场地人有些不寒而栗。现在。他们中间倒还真不敢有谁对东平以后迁移来地人有什么想法。要知道。血麒军居然不是屠城。也没有一进城就开始大肆搜捕而是宣布了长达三个月地审核期。一点点甄别。就已经让他们喜出望外了。“另外。在军管时期内。本地将实行部分配给制。我知道本地地粮食生产没有接上茬。希望在座地能去宣布、协助、组织尽快恢复周边农田地生产。坚壁清野清地你们也不开心吧。战前没能迁走地人里。不少人是赤贫地。没有田产。请在座诸位通知下去。家里没有存粮地可以登记申请配给。然后。在我方划出地农业区里劳作来抵偿。但要是家里有存粮还来捣乱。别怪我没提醒。至少好几个月里。这里都是军管。而军管。一切都是按照军法来施行。军法向来只有两种惩罚。军棍和杀头。”
孙波扫视了肃静地现场。对自己地这番表态还是很满意地。“有什么问题么?”
一个脸色不太好地青年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将军。要是……干不了活地呢?能不能申领配给?”
“你是?”孙波皱着眉头问。
“小人是南城石栏坊的洪亮……石栏坊都是半废弃地地方了。可现在是数百孤儿的栖身之地。其中不少都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在地里劳作……这个……”
血麒军对本地的情况不了解。通知本地里正来开会,自然是照着地图分片派人。压根不知道石栏坊的情况,再说了,经过连番大战,破败的地区不少,也没看出来石栏坊居然是这么个光景。但在那里吼了一嗓子,却也只有这个洪亮出来和传信的士兵交涉,于是,他就被找来了。原本城里光景比较好的时候,本地民众还颇有善行,会周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但坚壁清野之后,这些本来就没人管地小家伙们,可就彻底断了粮。这些天里,洪亮都是一直在周罗着搞来各种杂粮和其他东西来让那些小家伙们不至于饿死。他最大的粮食来源,就是从北辽的本地驻军那里偷或者要,也有些善心的老军士会将节余的粮食给他。但他观察了血麒军一天,就知道,这种渠道是不可能了。而施行军管之后,他恐怕连搞吃的的机会都没有。
“管!”孙波没有任何迟疑地吩咐道:“等一下我就派人跟你过去。在东平,多少年没孩子饿死过了,这事情也不能在我手里发生。”他这话一说,那些本地里正和士绅既是感动,却也有些羞愧。而对刚才冷漠严厉的孙波,却也有了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