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辈”们正在道路上奋力疾行。
走的太整齐太快的队伍,形成了长蛇般的阵列,同时发出了整齐的沙沙声响。
虽然是大半人束甲在身,由于骡马和车队缺乏,又距离太近等于本土作战,闵元启在队伍出发前考虑过动员一些民夫和车队帮着拉动铠甲兵器,由将士轻装上阵。
不过考虑集结等候需要时间,莫要被敌人抢了先机,于是还是决定在军营中束甲,将士自持兵器,重装出发。
说是重装也不夸张,虽然兵器工坊的锁甲还没有批量生产,但此前生产的扎甲也有二百领,加上闵家的库藏和购买所得,三千多人的营兵有一千多束甲前行,这个比例,说是重甲步兵也不为过了。
当然也是相对于明末的情形,换了唐宋盛时,这样的扎甲和绵甲,还有皮甲,锁甲,最多算是内甲,根本和重装两字毫不相干。
盛唐之时承南北朝的余辉,重甲骑兵是唐初期到中期的标配,重装鳞甲骑士,加上披着马甲的战马,人马合一的重装骑士,是南北朝到唐中期之前的标配。
百人就配六十匹马,这也是唐军的标配,唐初时大败突厥和吐谷浑,没有重甲骑兵,如何与那些塞上的控弦骑兵争锋。
李靖以少量精骑,也就是重甲骑兵配轻骑,轻松破了突厥,其后唐军北上控制整个草原到极北区域,北庭都护府控制部份草原和半个西域,面积在百万平方公里以上,大唐极盛时,整个草原都在羁縻或直接统治之下,还包括整个东北和外东北地区,这么广大的统治区域,没有优秀的骑兵是根本不可能掌控住。
眼前的云梯关旗军,不要说重甲骑兵,便算是轻骑能用的也就是区区五十骑,并且已经是放在外围,且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眼前这三千五百多人,束扎甲,锁甲,皮甲,绵甲的约有一千五百余人,剩下的两千人则是无甲将士。
有甲的披扎甲和锁甲的多是刀牌手和长枪手。
披绵甲,皮甲的多为长枪手和火铳手。
大半的长枪手则是无甲,其中还包括大量的镗把手和火兵在内,皆是无甲。
镗把手闵元启是感觉可以更换,对阵不如长枪,防御骑兵不如刀棒,但现在一时半会还不及措手,只能是延续下来。
三千五百余人排成了几里长的队伍,七成左右是长枪手,剩下的便是火铳,刀牌,镗把。
所有兵器俱是精铁打造而成,寒光闪烁,甲光与兵器闪烁的寒光遮天蔽日。
闵元启大步行于队列之前,在他身则是闵元忠和李俊逊,王武迈等人。
其余的杨志晋,高存诚,闵直远,韩森,徐文焕,郭尚义,谢祥,沈亮等诸多司把总,局百总。
沈亮,陈德,李天生等工匠,诸闻等吏员,李国鼎,王三益等原本的各百户,大量的盐池工人和工坊,工地上的壮丁,要么执兵器在长壕边缘戒备,要么就是在旗军队伍离开之时,在各自的岗位上默然目送,希望大军能尽快得胜而归。
闵元启手按腰刀,身披一身三十余斤重的铁鳞甲,头顶的铁盔,顿项,还有护臂,铁手套,铁裙甲,护胫,还有铁网靴组合起来超过五十斤。
虽然负重极重,但相隔十余里的距离负重五十余斤,对闵元启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
每天早晨都要轻装跑十里,隔几天就是全负重的十里或二十里,有时候五十里上百里的拉练行军,对每个人已经是形成了惯性,身体早就适应了如此负重的长途行军。
虽然精神略微紧张,出汗是比平时要多的多,走了几里路后反而是适应了下来,只觉得走动之时,劲力昂扬,但闵元启也是颇有经验,知道越是此时,却是要节省体能,甚至营造出些许的疲惫感。
若是现在甩开胳膊不顾体能的大步前行,再过几里路之后,疲惫感就会重回身上,到时候想要恢复体能就相当困难,除非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期。
大半的旗军也是和闵元启一样,虽然走了几里路后精气神都上来了,体能感觉无比充沛,但各人都是在节省体能,并未冒昧加速。
一小队骑兵在河岸边向西疾驰,那是军中配给的少量哨骑,剩下的大半骑兵都交给了闵元直,由其统一提调行事。
在沙沙的脚步声中,四处一片静默,无人言语也没有人刻意说笑,军中禁止私下谈话,只有军官时不时的吆喝声提醒众人,这是往前方去迎敌,准备与强敌交战,而不是一次普通的,令所有人都感觉无比疲惫的长途拉练行军。
想到这里,竟是有人感觉庆幸。
不论如何,这一次交战就是在千户所的附近,并不是要长途跋涉,这就说辛苦程度会大幅度的下降。
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