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火红色的正式军袍,而是一身灰袍箭衣,下摆短,袖口收束,训练时身体更灵便,至于用灰袍,一则耐脏,二来训练服容易破损,就不必拿去印染工坊染成蓝色或青色了,就是灰白色的原色,可以节省不小的成本。
两个千总部三千五百多旗军已经配置完成,现在每个军官都很忙碌,特别是负责训练的军训司的杨志晋和高存诚等人,这阵子几乎是吃住都要在军营里。
闵元启感觉在清军南下前可能没有什么大仗可打,最多就是剿一剿盐城和徐州地方的山贼土匪,如果能造出合用的海船,也可以令将士们到海上剿灭那些不成规模的北方海盗。
自郑家崛起之后,只有北方还有小股的海盗留存,过了浙江海面,海上势力全归郑家所有,原本海商就是海盗,遇不着船就驾船直奔贸易地,如果遇着了,双方实力差不多就相安无事,只要一方实力稍弱一些,天气海浪情况又适合,原本正经的海商立刻化身为穷凶极恶的海盗……这等事在没有王法的大海上是没有地方说理去的,打的过就能保命,打不过连船带货就被抢走,自己的性命也多半不保。
当年海上乱象就是如此,一直到郑家实力膨胀,郑芝龙灭了刘香等大股海盗后在海上建立秩序,只要向郑家交钱,郑家水师就能保证其海上贸易的安全,时间久了,亦商亦盗的情形不能说完全杜绝,但也基本上是见不着了。
闵元启就算想造出海船去海上剿灭海盗,估计也就只能在北方混一混,到南方是提前和郑家交手,现在郑芝龙还没有降清,郑家水师没有四分五裂,这个时候连荷兰人也得避一避郑家的锋芒,闵元启就是把两个千总部的部下都带上,面对千艘战舰十万水师儿郎的郑家,这点兵力也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要说精兵,按现在的体系流程练出来的兵肯定比一般的营兵强,估计实力也不在普通的明军家丁之下。
但对着满洲八旗或是在海上对郑家的海盗兵,闵元启估计都是够呛。
缺乏实战锤炼,缺乏铁甲,缺乏更好的兵器,这也是现在这支军队的短板所在。
朱万春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军营,心情却是和闵元启完全不同。
三千多雄壮威武的汉子在军营中做着整齐划一的事,或是各百总排开间隙跑圈。或是在翻越障碍,在地面上摸爬滚打。
或是在摆开队列,来回转运,左右不停的变换阵列,时而拉开,时而聚集。
或是什么也不做,就是静默而立,很多士兵已经站的摇摇晃晃,显然也是快坚持不下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倒是有医护兵站在阴凉处等着,有人晕倒了立刻上前用担架抬下来,看看是脱力晕过去还是怎么了,现在还没有到盛夏,但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晒着,又是高强度体力透支,中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好在医药颇全,这些医护兵的经验也是日趋丰富,解下军袍,擦拭,用药,一切动作都相当熟练。
就在朱万春眼前,短短时间军营里最少倒下去三个。
闵元启也看了一眼,说道:“一上午倒下去十来个是寻常事,过了响午和午休之后是实战演练,练刀牌,枪术,战阵对抗,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倒下去的更多。受伤的也是更多,从开训至今,新兵一般就是体力透支,还有几个精神崩溃已经遣返回家去了。老兵受伤多是金创外伤,也是给了医护兵锻炼的机会。嗯,有几个伤势重的,直接先送院救治,但少了手指或是断了胳膊,又或是内伤重的,只能在伤好后去干警备士了,也是可惜了。”
朱万春倒是真的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当下眉头紧皱,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元启,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虽然杀伐果决,不做妇人之仁。但其实为人厚道,秉性仁厚,从你对盐池和工坊还有旗军的这些事,在下也早就看的出来元启你的为人。说句不好听的,虽然我朱家与元启合作是有利可图,但挑合作之人还是希望是可以长期合作的仁德厚道且有信义之人,营中不光是操练至人昏迷,甚至伤残肢体,这似乎有伤天和?”
“不光是有伤残的。”闵元启神色肃然的道:“实战演练控制不好的,致人重伤和身死的都是有的,不过一旦有将士致死,训练主官要被斥责罚俸,从上到下的带兵武官都要受罚,所以主官们也会尽量避免……但仍然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