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那会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了——原来是画舫上没插‘江夏王旗’,也没有任何标识身份的印记。
自古以来,豪门大家,权贵富商都有族徽,家徽,可李道宗约宗秀钓鱼的画舫上什么都没有,以至于崔贤文没认出李道宗的船。
这摆明了是挖好坑等崔贤文跳啊。
见宗秀不说话,李道宗问道:“现在能说说你在做什么决定了吧。”
宗秀端起桌上的酒壶亲自起身给李道宗倒了杯酒:“说来也巧,我和王爷一样,也不喜欢欠人情。”
“什么意思?”李道宗面带疑惑。
宗秀咧嘴一笑:“若在下没记错,王爷是陇西成纪人。太祖曾孙、太上皇的堂侄。一生功勋卓著,为大唐王朝的统一和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与赵郡王李孝恭并称为贤王。”
见宗秀将自己的过去如数家珍,一一道出,李道宗点了点头。他是皇室宗亲的事世人皆知,宗秀能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知道宗秀说这话何意?
宗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爷,你有心帮我,这恩情我记下了,所以后面的话,句句肺腑,若不中听,你就当是酒后闲谈;若听了受用,就当我还你的恩情。”
李道宗用两根手指捏着酒杯在手里把玩,他也不喝,一双丹凤眼凝视着宗秀。
“早听说宗大人有经世之才,上次麟德殿内一见,发现宗大人眼界也很长远呐。今晚不管你说了什么,我保证只入咱们三人之耳。”
“好!”宗秀猛地问道:“我想问王爷,你这辈子追求的是什么?”
这话问的太笼统,这辈子的追求是什么?李道宗犹豫了,他到底追求什么呢?
论地位,他已经是王爷,陛下有十多个男丁,他若想更进一步,除非行那大逆不道之举。
论财富,虽称不上富可敌国,不如柴家富有,可他的钱也够他子孙数代挥霍了。
所以,他还追求什么呢?
李道宗转酒杯的手停下了。
宗秀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招王爷入京,为的是什么,想必王爷也清楚。”
李道宗脸色微变。
宗秀又道:“有些话陛下没说,没不代表他没这么想。如今陛下迟迟不肯让王爷返回封地,其实也是在等一个机会。在下当然相信王爷早晚有回封地的一天,只是即便王爷你回了封地又如何?陛下不高兴,你也过的不安稳。”
“那依你之见呢?”
李道宗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看向宗秀的眼神带着深思。
宗秀呵呵一笑:“若依我之见,若王爷没有更大的追求,不如放手吧。”
“放手?”
李道宗闻言一愣。
“对,就是放手。”宗秀嘿嘿一笑:“王爷战功赫赫,位极人臣,如今被陛下招入长安,若能主动放手,陛下那边定然欢喜,说不定几番客气话后还会给王爷厚赏。”
“你都主动提出留在长安了,陛下还好意思收回你的封地吗?王爷也不缺儿子,挑一个出来管理,封地还是你的,钱财也不缺你的。而王爷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亦会水涨船高。所以在下觉得王爷若没有更大的追求,还是放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