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假模假样的在空中乱蹬几下,用一双婆娑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沿路遇上的士兵。
”刘都指挥!”士兵们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但是仍不忘向老人行礼,并且以爱莫能助的无奈目光回应马二雨。
这个老人正是松亭关的都指挥刘真。
刘真穿过一个又一个目瞪口呆的士兵,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怒气,直奔营地中心一间宽敞的营帐。
“陈亨,这个女人说认识你!”在营帐外,刘真放下马二雨,他的声音透过毡毯肉眼不可见的缝隙传到了营帐内。
正在擦拭长戟的陈亨听见喧闹提着长戟往外冲,看到怒气冲冲的刘真和痛哭流涕的马二雨,他顷刻呆立,手中的长戟差点掉在地上。
陈亨的年龄和刘真不相上下,须发花白,两颊凹陷,瘦骨嶙峋,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是最机敏的捕食者。
他皱起眉头,在刘真的怒视下小心翼翼地打量马二雨。
“表舅!”马二雨夸张的惊呼不像出自那张羞怯的脸,她用衣袖抹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双冻得通红的手紧紧拽着拳头。
“你……”陈亨试图在自己所有的亲戚中寻找马二雨的影子,不过一无所获。
刘真在一旁冷眼观察着他们两人“相认”的场景。
“我是小雨啊!”马二雨扑通跪在陈亨面前,刚刚擦去的眼泪和鼻涕又倾盆外泄。
“我娘到北平以后生下我没多久就病死了,今年我爹也病死了。”她不顾一切抓住陈亨的手,“我爹临死前让我来找表舅,他说表舅当了大官,可以照顾我……”
陈亨摸到了马二雨塞给她的信,眼神一闪,口吻立即柔和起来:“哦,你是小雨?你真的是小雨?”
马二雨拼命点头。
“你和你娘的长相倒是有七分相似。”陈亨眼里充满了慈爱,“你爹也……不在了?”
“两个月前……他走了!表舅,你,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已无处可去,乡里的恶霸说我们家的房子是他的,如果我要留在那里,就要服侍他一辈子。表舅,我……呜……只能来投奔你了!”
“小雨,来,来,快起来!”陈亨扶起马二雨,“外边冷,进去坐。刘都指挥,你也一起进来吗?”
刘真一言不发跟进营帐,对于面前两人的言谈冥思苦想,千方百计寻找那难以捕捉的破绽。
陈亨把马二雨带到烤炉前,让她坐在营帐中最舒适的一张带毛绒毡垫的椅子上,又给她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
“小雨,这里是军营,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很不方便。这样吧,你先住上几日,休息一阵,过几天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安徽老家。”
“哼!她哪里也不能去!”刘真突然发话,他已经从一些不合逻辑的细微之处得到了启发。
“刘都指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们俩演的这出戏呀,还不够真,至少我没有被感动。一个表舅,一个小雨,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