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手臂,手臂酸痛无比,身体疼得怀疑人生。
“娘娘,这是怎么了?”奕慧拿了毛巾给她擦脸,“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奴婢去喊太医。”
这奕慧说着,蹭蹭跑出去。
一个小人正匆匆忙忙赶来,跟出门的奕慧撞了个满怀。
“皇,皇上?”奕慧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小皇帝根本不理会她。
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站在江晚面前,叉着腰,小脸通红通红的,“朕,朕听说,以后你就是我娘亲?”
江晚愣在那反应不过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死了么?
可这小奶狗一般的皇帝是怎么回事?
这小小的身子,这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跟印象中乖张狠毒病娇的少年皇帝,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幼稚无比的对话,有点似曾相识。
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场景和八年前,她进宫第二天,小皇帝来请安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小奶狗……额,羽儿。”江晚轻轻咳嗽了一声,“哀家,做了个噩梦,有点懵。”
“那个,今年是哪年啊?”
小奶狗皇帝歪着头,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今年是乾始元年。”
哦,乾始元年啊。
等等,乾始元年?她刚刚入宫,也就是正处于十八岁大好年华却被迫嫁给一个已经死透的老皇帝的那一年?
难道,她喝了那杯毒酒没死成,反而回到了刚成为史上最悲催太后的那一年?
“那个,羽儿啊。”她呵呵笑了两声,“你今年,八岁了?”
顾羽觉得江晚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哪里奇怪,微微蹙了眉头,“羽儿还有一个月就八岁了。娘亲你肚子疼么?脸色好难看。”
他迈着小短腿靠过来,伸出小手在她肚子上揉了揉,“朕听说,肚子疼揉揉就不疼了,朕给你揉揉。”
江晚愣了一瞬。
从前没仔细看,今日仔细瞧过去,这小奶狗小时候可真是个长得好看又体贴的小暖男。
怎么长大后就成了凶狠无比的暴君小狼狗?“娘亲,你身上好香啊。”他将头在她身上蹭了蹭,“朕可以抱抱你么?”
江晚依稀想起,从前那会,小奶狗也想让她抱抱什么的。
那会她觉得这不符合什么伦理纲常,义正言辞拒绝了。
小奶狗很受伤,听说还暗戳戳掉了几滴眼泪。
大约是死过一次,对什么狗屁伦理纲常,皇家规矩什么的看淡了。
“当然可以。”江晚将他抱在怀里,“羽儿,以后要叫太后娘娘或者母后。”
小奶狗眼神一暗,“可是,朕看书上都是称呼娘亲的。”
额……
江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她记得,小奶狗生母是个地位低贱的嫔妃,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这八年,他是跟母妃的贴身丫鬟,在后宫明争暗斗的夹缝里活到现在。
老皇帝暴毙之后,作为唯一的男丁,小奶狗理所当然继位成为皇帝。
这么想想,小奶狗也怪可怜的。
“羽儿,我的意思呢,是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称呼我太后娘娘或者母后。”江晚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
“在没人的时候可以称呼我娘亲。”
“真的?”小奶狗眼睛里发着亮光,“娘亲。”
他窝在她怀里,“好香好温暖。”
“娘亲,朕,朕,朕想每天都抱抱你。”他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
江晚原本是要跟从前一样,义正言辞拒绝。
可她隐约觉得,小奶狗变成凶狠小狼狗,大概跟她的教育方法有关,她一定得慎重慎重再慎重,所以便选了跟前世相反的路。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在完成每天的功课之后。”
小奶狗果然欢天喜地答应了。太医已经到了门口。
江晚以手扶额。
这奕慧的办事效率着实高。
“那个,林太医啊。”
“哀家没什么大碍,就是昨晚睡迷糊了,不小心磕到了腿,拿些止疼药什么的就行了。”江晚干笑了两声。
前世那会,她傻了吧唧地让林太医把脉。
这林太医很专业,也很敬业,一言道破她被破了身什么的。
为了顾全大局,她只能无奈地将这耿直的太医给处理掉。
这林太医出殡的时候,听说他妻子哭晕过好几次去。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让他把脉。
林太医倒也没太勉强,给了她好些跌打损伤丸,止疼药膏之类的,叮嘱她好好休息,多喝热水,拿着小药箱离开了。
小奶狗早课时间到了,依依不舍地拽着她的袖子。
“好好上课。”江晚摸了摸他的头,“等下了课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