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那这两个……”
李尘的目光逐渐阴沉下来,“先拖进去,另有妙用。不然我怎会非这功夫,将他们拽上远山。”
似乎两人达成了共识,一前一后向着光亮中走去。李尘走在前,手中握着绳索,悲喜双煞被拖拽的嗷嗷直叫。小姑娘似乎一路行来憋了一肚子火气,不住用脚尖踢着两人,以此泄愤。
当所有人都来到光亮处,眼前的一切再次让众人眼花缭乱。没有冰冷和血腥,也没有压抑和杀戮,有的只是世间官宦人家的寻常。但就是这种寻常,却处处透着考究和细致。
就说那发出光亮的烛台,左右两盏皆为七尺,燃烧的速度和滴下的油蜡分毫不差,就连油蜡落下的位置都没有一丝偏移,就像是中间摆放了一面双穿镜,复刻一般。
宋帝端坐主位,披头散发,初看之下没有丝毫帝王威严,但那顾无形的压力,却让人喘不过气。宋帝面容完全隐没在阴影中,瞧不真切。头发虽然散乱,却没有影响他威严分毫,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而在顾醒等人身旁两侧,并排对立摆放着九把官轿椅,却显得极为不衬。众人僵在原地,宋帝此时的声音却显得空灵而悠远,“远来是客,坐吧……”
众人纷纷落在,默契的分坐两边。只是让陈浮生意外的是,李尘却坐到了对面,与之遥遥相对。
待众人落座后,一道夕阳从入口钻入,托起了长长的影子,久久不愿离去。宋帝没有理会,低头望向陈浮生言道:“你与陈奀有旧?”
陈浮生闻言立马起身,走到中央鞠躬行礼道:“正是故人……”
宋帝点点头,似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反而问起了其他,“来时路上,可曾有过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知君王所指……”陈浮生尚未言毕,就被宋帝抬手打断。“既然尔等来到此处,也没有继续往下的必要,若是能答出我三个问题,便可自行离开,若是不能答出,那便留在这里陪我吧……”
陈浮生正要开口,却被顾醒抢先一步,“传闻宋帝余懃,位列兑宫,尊居酉位,执掌金钢地狱,威司考掠之权,涂量功德,了无毫发之私,报对冤仇,备极再三之间,善篇有记,罪积无差。便是专司黑纯大地狱,将现世中作乱犯上者或制造纠纷者绳之以法。莫非对我等也是如此?”
宋帝依旧没有起身,甚至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再次开口言道:“汝是何人?”
“在下并非他人,正是顾家后人顾醒。误闯此地,还请宋帝见谅。”顾醒不卑不亢地说完,便负手而立,目视宋帝,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不过一瞬,就这么一瞬的时光,宋帝的手指轻轻抬了下,随即又恢复原样。这短短一瞬,在寻常人看来,像是眼花,但在顾醒和陈浮生眼里,却被实实在在的捕捉到,并记在了心里。
宋帝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第一个问题,“指鹿为马”。
“所谓指鹿为马,并非秦时赵高所为,乃是另有所指,诸位可以开始了……”宋帝言罢,便不再出言,任由众人面面相觑。
没有人率先开口,这是一场心灵的博弈。也无人知晓答案为何,因为问题就显得模棱两可。可偏偏时光在飞速流逝,此时在此间多浪费一点,回到世间便会多一分莫测。
终于,李尘率先起身说道:“可是指人?”
宋帝漠然,没有任何回答。李尘继续顺藤摸瓜,抬手指向脚边的悲喜双煞,“欢喜相在哭,悲悯相在笑,岂非就是指鹿为马?”
宋帝轻咳了声,仅吐出二字,“荒唐!”
李尘悻悻然闭嘴,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顾醒则是心中有了盘算,开始侃侃而谈,“所谓指鹿为马,并非是指人,而是指动物。此物名为麋鹿,又名‘四不象‘’,是世间珍稀动物,属于鹿科。因为它头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像驴,因此得名四不像,正是第一题的谜底。”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一阵淡淡的掌声。宋帝言语中有了几分欣赏,“不错,学识广博,正是此物。但仅仅猜到是不够的,还得答应本王一件事。”
“宋帝但说无妨。”顾醒没有丝毫犹豫便应允下来,随即目光炯炯地望向宋帝。
宋帝勾起嘴角摇了摇手,“你得替本王寻到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