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的店面有好几层高楼,吃一顿就能显示自身的财富的樊楼吗?
虽然不是专研宋史的,但是,樊楼的名声,刘升月是听过的。王掌柜居然要请他去樊楼吃饭——
说真的,别看他卖芒硝卖了十贯,但这些钱去樊楼吃一顿很大概率还不够饭资,樊楼不是穷人应该去的地方,穷人不配去樊楼吃饭。但学历史的刘升月好想去见识一番,见识活的历史。
刘升月,你清醒些,你还是个没有合法身份证明的黑户!
想到黑户这两个字,瞬间让历史专业学生脑袋清醒了,刘升月当即道:“多谢王掌柜盛情,不过,家师还在等着,因意外今日已耽搁了许多时日,家师处明日还有别的安排,趁着天还没黑,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先把事情定下来?”
王掌柜看他态度坚决,且心里确实还牵挂着,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如此,阿七,去樊楼打包些饭食回来,让刘先生带回去孝敬其师。刘先生,在阿七回来之前,我们先去后面议事如何?”
刘升月看他安排的周道,他确实也饿了,点头:“行,王掌柜请带路。”
老李郎中见两人似是有正事要谈,找了个借口,识趣的避开,离开前,问了刘升月一句:“刘先生可是我杏林中人?”
刘升月顿了顿,踌躇道:“也不知能否算杏林中人,晚辈自幼追随学艺,能行医问诊,也能写会算,略懂商道营生,也通些奇淫巧技,虽学了许多,但家师曾言道,在晚辈大成之前,这一辈子只能算个学徒。”
老李郎中大笑,频频颔首,赞叹道:“好一个学徒!在医道一途,老夫虽年已七十余,却又何尝不是学徒呢?令师果然高人,不知可有幸拜见?”
刘升月汗!
哪里有什么师父让他拜见,师父是他为了身家安全杜撰出来的!
连忙拒绝:“师父之事,晚辈不敢做主,须得请问家师之后再说。”
老李郎中目光殷殷叮嘱:“那就有劳小刘先生转告?”
“可。”
见刘升月答应了,老李郎中才又回楼上去了。见老李郎中识趣的避开了,王掌柜带着刘升月转到后堂,穿廊过巷,请刘升月到后面的正堂坐下,茶水点心皆已备好,就等着人来议事。
刘升月抓紧机会,为他那杜撰的师父刷逼格:“昨日王掌柜表明意愿后,小可回去便回禀了家师,家师言道,玄明粉新制法乃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与治病救人相比,留在他老人家手中也无用,若能用来换取我师徒的衣食,让贵店拿来治病救人,也是大功德一件,可行。”
王掌柜眼里立即爆出一道欢喜的神采,当即问道:“令师胸襟广阔,德行高远,令人佩服。”
刘升月微笑:“掌柜过奖。”
王掌柜连忙道:“在下从不虚言,以令师的德行,自可当此评价。就是……出售制药之法的价格,令师可有示下?”
刘升月好不容易装个逼,那绝对是不能半途而废的,自然要一装到底,淡然道:“家师曾有示下,说钱财乃是身外之外,然身外之物却是活命之需,人活在这世间,无钱不行,王掌柜看着说个数,若符合我两方心意,自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