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兵夜不收都是很熟悉,能够如臂指挥。在外面的女真人的盔甲都收拾起来,穿在身上,午夜时分,我的八百亲兵和五百夜不收,再在全军中找敢战之士,装作女真鞑子的样子,袭营。”
……
女真军北辽水河口大营。
作为女真最年轻单独领军的贝勒,也是领军的将领中最尊贵的,原本已经是一天的大战疲惫不堪,身上也倒霉的被一个火铳咬了一口,却不料刚刚回来便忽然又得到努尔哈赤的召唤,他不知道父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来到军营一看,努尔哈赤原本锐意进取的精神已经没有了,他看到父汗的样子,有些生气,败便败了,胜败兵家常事,怎么能如此就放弃了呢。
吾里补脚上被穿了一箭,连鞋子都无法穿,也站不起来,只能躺在中军大帐地上高高翘脚,偏偏头、胡子又被燎的精光,着实狼狈。
而别人尚好,或有城府,或碍于身份,都不好言语,唯独完褚英少年时期被努尔哈赤散养,平素骄横,一入帐便忍不住当众嘲笑:
“吾里补,你个马屁精,不知如何取信了父汗的信任,把你安排在了后军,后军便后军,如何连一个不知名的明将给捅穿了战阵,败了就也罢了,如何还要剃光了瓢,这是哪家避暑的新法门吗?”
褚英一笑,这一番夹枪带棍,其余诸将多有粗鲁之辈早就憋得辛苦,也跟着哄笑起来。
至于仰卧在帐中的吾里补,脚上中了贯穿伤,头又在战场上放的火给燎了个精光,本来就是羞愤非常,此时闻言,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要发作,却又顾及褚英的身份,只能
“关你什么事?”
“够了。”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努尔哈赤适时出言,轻描淡写一般中断了这场小闹剧,复又盯住吾里补正色来问。“你说进攻后军的部队是戚家军的嫡系?”
“不错。”躺在地上的吾里补有些尴尬。“绝非是俺无能,实在戚家军的战力,大伙都是有目共睹的!”
闻得此言,原本嗤笑的其余诸将多有释然之态,今日大伙都是输给了戚金,演说时戚金的嫡系部队,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努尔哈赤问完之后闭口不言,就在帐中端坐,一时若有所思。
半晌,努尔哈赤出言,打破了帐中沉寂:“夜袭!!俺刚才点验部众,问的清楚,这场小败,不过死了近千勇士,伤了几千勇士,而明军光是李光荣一部就是被击溃了一万多军队,想来明军伤亡更大,此时小胜,更是放松了警惕,加上今天一天的战争,早就疲惫不堪,正是俺们反击夜袭的好时机!!”
众人望着吾里补的脚,或是看着头顶上的帐篷,没有出声,对努尔哈赤也是无语。今日的光是留在战场上没有拉回来的尸体就有不下两千,还说不过死伤一千人,真是会自欺欺人。
“吾里补不再是汉人统领,贬为牛录额真。”
言至此处,努尔哈赤面不改色,环顾左右。“谁敢夜取安平山?”
听到努尔哈赤将他差一点给一撸到底,吾里补的神色阴沉难堪,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打了败仗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才是一个英明的领导该做的,但是屁股决定脑袋,到底是板子没打到自己的身上,平时看努尔哈赤罚别人,他还感觉努尔哈赤赏罚分明的,如今自己被罚还是心有不服,看资历、自己可是在努尔哈赤征讨海西女真时的带路党,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自己出身不好,顶上没有贵人的安排。出兵的军权被拿去本属寻常。
其余众将却是神色各有不同,有的神情躲闪,有的满不在乎,有的还在沉浸在刚刚的战争里神情悲愤,只有褚英跃跃欲试……如今自己在战场上被打退,失了体面,连吾里补这种货色都敢与自己顶嘴,自己必须当机立断,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而且这更是直接关乎着战功与劫掠收入。
看到无人出头,努尔哈赤不免有些深受打击,这些年即使是最狼狈的时候,他的麾下诸将都是敢拼敢杀,如今却是不行了?难道被滋润生活腐蚀了,还是被戚家军给打怕了?
其中一个人,心中咯噔一下,感觉到一个目光投向自己的位置,
果然,努尔哈赤虽然问,却在环顾四周后直接指向一人:“额亦都,你愿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