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善图啊,死的好惨啊,”
老太太突然眼泪婆裟道,“是谁陷害的他,你们要替他报仇啊!
我可怜的儿啊!”
众人脸上又是一黑。
善图乃是病死的,真正含冤而死的乃是为晋王所害的善括。
好在众人也早就习惯了,这老太太一年比一年糊涂,众人也就不再多解释,越解释越乱。
所幸不如先装糊涂再说。
正常情况下,大船只有一块薄薄的跳板,走上去摇摇晃晃,得小心翼翼才能到岸上。
但是,善因心细,想着女眷众多,还有行动不便的老祖宗,便在大船与岸上加了十几块跳板,由四个仆人抬着座椅把老祖宗送下了船,直接到布政司。
无暇亲自去接老母亲的善琦,一审完案子,直奔后堂,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噗通就跪了下去。
“不孝儿给母亲请安!”
“括儿啊,快过来让为娘看看,”
老太太朝着善琦招手道,“好像又清瘦了一些,以后啊,一定要好好吃饭。”
善琦的眼泪水唰唰的就下来了。
他老母亲早已老迈糊涂,但是始终记得有个儿子叫善括。
可又不愿意相信亲儿子早已冤死的事实。
“母亲,孩儿在此,”
善琦站起身,直接跪在老太太的身下,由着她抚摸自己的脑袋,“倒是不曾瘦下来,还胖了。”
老太太已经如此,何必戳穿谎言。
“自小,我家括儿就是最有孝心的,”
老太太一边揉着善琦满头白发 一边喃喃道 “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让给为娘吃,你二哥就不行 有什么好东西啊 尽往自己嘴巴里塞。
也就是啊,因为读书好 你爹爹惯着他,要我说啊 读书有个屁用 四六不通的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跟你爹爹一样,说话都是之乎者也的 书呆子一个 没一句人话。”
善琦哭笑不得,自己在老娘心里就是那么不堪吗?
但是,又没去争论。
还是不要多说的好,免得又引起母亲丧子之痛。
掐指一算,自己弟弟善括冤死已有八年了!
等老母亲进后屋安歇后 他又与老妻、媳妇、孙媳妇,侄媳妇等人交代了一番 要不时在老母亲耳边灌输她还有一个女儿叫燕十七。
哪怕戏是假的,也要演的真。
安置完家眷 他又继续去处理公事。
从洪州、南州、岳州过来的流民,每日都是数以千计。
其中大部分都不了解三和条例 以身试法 便宜了卞京 却是苦了他和衙门捕快。
一般升斗小民还好对付,捕快拿人,直接干脆,不用有什么顾忌。
麻烦就在于逃难中的有两家世家大族,世代有人为官,朝中关系盘根错节,且与他善家交情不浅。
这些人在本地骄横跋扈惯了,来三和后,依然我行我素。
开始的时候,善琦还好言好语。
奈何这些人,用和王爷的话来说,就是“不上道”!
不得不重拳出击。
方家是洪州的名门望族,老太爷曾任都转运使,从三品,因病致仕,有不少子侄在朝中做官,与善家还是亲戚关系。
按理,善琦多少都得给他一点面子。
但是,这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三和的条例。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