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时隐时现栩栩如生,透着一种颇为诡异的味道。整座佛殿弥漫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四周,听不见任何声音,唯有大殿两壁上摇曳着的烛光时不时爆出几下微弱之极的“辟啵”声,那是灯芯在燃烧过程中产生的爆响。
吴若棠心中突然一凛,眼中所见,这比普通寺庙大了一倍不止的佛殿竟然连一扇窗户都没有,除了壁上的烛光,没有任何自然光透入大殿,使人无法分清此刻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一股疑问浮上心头。据自己所知,襄阳附近并无大的寺庙存在,尤其是如此古怪的寺庙。难道在自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内,已经被那人擒离襄阳了?
“嘻嘻……”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把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寂静。这把笑声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放荡、勾魂摄魄,令人心浮气燥想入非非,与眼前庄严阴森的景致背道而驰反差极大。紧接着,“支呀”一声,似乎是身后殿门被人推开。吴若棠心知有人要进来了,连忙将眼睛闭上,装作仍在昏迷的样子。
凌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吴若棠细细分辨,大约是四个人。其中两道脚步声轻盈细碎,应该是女子;另有两道脚步声凝重厚实,应该是男子的脚步声。
四人在他身侧站定。风声掠过,吴若棠的屁股上已被人踢了一脚,只听见那把销魂蚀骨的女音响起:“怎么到现在这臭小子还没醒?柳先生,你究竟用的是什么霸道手法?”
“蝶姑娘,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先前与人拼命已经受了重伤,后来又被我当头劈晕过去,此刻不醒也是意料中的事,是你心急,非要过来看看……”一把声音回答道。
吴若棠一听,立时知道这所谓的“柳先生”正是将自己擒住的那个中年人。
“早就听说这小子是邀月公主赵灵儿的情郎,我当然要急着过来看看他长得怎么样了。现在看来,长的也不过一般而已,真不知道他是怎生勾搭上赵灵儿那小妮子的。”那被称作蝶姑娘的女子笑道,语音柔媚,荡气回肠。
“既然不靠脸蛋,那按照靠的自然是那方面的功夫了。这小子人称浪子,要脸蛋没脸蛋,要银子没银子,却偏生有许多女人对他痴迷万分,想来这床上功夫一定非同小可……蝶姑娘,你若是有兴趣,倒不妨试试,包你满意,呵呵……”那柳先生道,语调****下流不堪,可这番评价听在吴若棠耳中却不禁令他哭笑不得。
“嘻嘻……我对这小子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柳先生你有兴趣,不知柳先生敢不敢和我试试?”那蝶姑娘的作风极为大胆泼辣,柳先生登时落于下风。
“嘿嘿,我柳渊年过半百,已垂垂老矣,怎比得这小子年轻体壮龙虎精神?蝶姑娘的厚爱,还是敬谢不敏了。”
柳渊?江东“圣手”柳渊?吴若棠不由一怔。此人的医术并称于世,皆能肉白骨活死人,为世人所称道。柳渊锦衣玉食鲜车怒马,只观其将庄名取为“快活山庄”便可见端倪。真是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江东“圣手”柳渊竟是这般下流无耻。林子大了,果然是什么鸟都有啊!
吴若棠在心中叹息一声,颇为不齿柳渊的行径——这种和小姑娘口花花的机会让我们年轻人来就可以了,你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来凑这份热闹,像什么样子?
“柳兄恐怕是怕了小蝶儿的采阳术才不敢应战的吧……你放心,我让小蝶儿不采你的真元,你只管好好的享用便是。”这时,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子突然插言道。其嗓音沙哑低沉,竟隐隐有金属之音,鼓荡耳膜之际嗡嗡作响,令人甚是难受。显然,此人的内力怪异,修为极高,足以跻身为当世一流高手。
柳渊嘿嘿干笑几声,道:“魏宗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这一身功夫得来委实不易,可不敢为了一夕之欢而轻易冒险。嘿嘿……等几时魏宗主有空教我几手固本培源的玄功,我再前来领教蝶姑娘的”奼女心法“吧!”
小蝶儿嘻嘻一笑,道:“柳先生的心思蝶儿知道,你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学学我们无极玄宗的‘大乘伽叶功’罢了。其实,这也不难,只要柳先生哄得蝶儿我高兴,我便向宗主求个情,让他传你几句口诀,那你可就终生受用不尽了……”
“小蝶儿休要胡说,柳兄何许人也?医术冠绝天下,武功独步江东,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贪图我们这不入流的‘大乘伽叶功’?”那“魏宗主”轻轻喝道,语气颇为不悦。
吴若棠在心内偷笑,知道此人嘴上说的漂亮,实际上却是不愿将“大乘伽叶功”传给柳渊的托词,如此说来,这些人互相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他们嘴上说的那般融洽和谐。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能善加利用,说不定能救自己的命。
只听柳渊不露声色地笑道:“魏宗主说笑了。‘大乘伽叶功’是贵派镇山之宝,其中修习内功的心法更是于道魔两道之间另辟蹊径别有奥妙,可说是当世奇宝,柳某就是再贪心也不敢打它的主意……咦?圆智这疯和尚怎的还不来?大伙儿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我们如约来了,他这做主人的倒好,竟然躲起来不见人。”这柳渊为人处世极为圆滑,眼见“大乘伽叶功”与自己无缘,便也不强求,硬生生将话题转向别处,以免场面尴尬。
“是啊!这疯和尚也不知到哪里去风流快活了,却丢下我们在这里干等……宗主,你累了吧?小蝶儿给你找个垫子坐下捶捶背可好?”那小蝶儿显是知道自己方才得意忘形之下说错了话,此刻连忙补赎。
在她刻意卖弄风情之下,嗓音又嗲又腻,听得吴若棠汗毛都倒竖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