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微有得色,继续道:“公子面颊清瘦、眉如刀剑本非福相,然则鼻似悬胆却主富贵,可说是难得的奇相。故而,小老儿断言,公子命里一定多遭劫难,却每有贵人相助,得以逢凶化吉。嗯…………”
“嗯……在今年初,公子又历生死大险,在紧要关头却又得一贵人相助,并因祸得福平步青云。嘿嘿,如小老儿没有算错,这人还是一个女子!”那小老头微笑道。
吴若棠也微笑起来。这说的应该是灵儿了……不过,究竟是福还是祸,倒实在难说的紧。
“先生果然神算,小子佩服佩服!既然先生有这等本事,何不替小子算一算将来……呵呵,算算小子将来会有多少个老婆?”吴若棠突然说道。
那小老头的脸立时变得苦瓜一样。他可不知吴若棠是这般的无赖,使得他一肚子的话无从说起。
“这个……这位公子,我等男子生于天地之间当以前途为重,只要公子富贵双全,又何愁没有妻妾成群呢?”那小老头试图转回之前的话题。
“我记得先生你说过我命中必有大富贵吧?既然我前途一片光明,剩下来最重要的自然是老婆问题了。”吴若棠坏笑道。
“话虽如此,可公子印堂发紫、煞气悬顶,那是必有大祸之兆啊,难道公子不想请教一下小老儿的排解之法吗?”
“不用不用,你不是说了,我每有大难就一定会有贵人站出来帮助我的……”
“咳咳……话虽如此,可……”
吴若棠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先生推算已经发生过的事极准无比,想来做了许多功课。然而,这未来之事却不是先生想算便算得出的,我看就不必勉强了……”说着,将一锭碎银抛到桌上,继续道:“将来的命运我自会把握,不劳先生费心。这点银子就当作先生的车马费,先生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说毕,便扬长而去。就在他快要走出茶肆时,身后传来那算卦小老儿低沉的话语:“吴小棠,老夫并非危言耸听,你即将有大祸临头却不自知,如果及早悬崖勒马离开襄阳,或许还有活命之路,否则的话,生死难料啊!”
吴若棠犹豫片刻,转过身子,微笑道:“尽管不知先生从何处来,我还是非常感谢先生煞费苦心地为我打算。可是,有一些事既然开始了,就不会停下来,而且我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说完,再也不回头一直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蜂涌人群中。
望着吴若棠离去的背影,那算卦的小老头叹了口气,挺直腰背,眼中精光闪动,竟与先前猥猥琐琐的神态判若两人。
“他果然不肯离开襄阳吗?”一道曼妙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那算卦的小老头身后。只见她黛眉如柳颜若春花,身姿婷婷袅袅,一出现在茶肆中便吸引了所有茶客的注意,赫然是蒙彩衣。
像是早知蒙彩衣要来,那算卦的小老头并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此子想来早已看破我的伪装,却故意不露声色地将我耍的团团转。嘿嘿,老夫想说的话一句都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尽数挡了回来,吴小棠啊吴小棠,果然厉害!”
蒙彩衣在吴若棠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舒玉手将吴若棠喝过的茶杯拿在手中摆弄着,叹道:“我向来自负智计出众,可每每一遇见他,便觉束手缚脚难展所长。他这个人呢,看起来似乎傻傻的,可实际上什么事也休想瞒得过他。有他在襄阳,只怕对我们的计划大有阻碍……”
那算卦的小老头略一犹豫,道:“既然姑娘如此忌惮于他,何不派人……”说着右手一挥,作了一个“杀”的手势。
“果真是非杀他不可吗?”蒙彩衣侧过头去望着吴若棠离去的方向,眼神淒迷万状,心底里又是苦涩又是酸楚,缠缠绵绵竟似永无尽头一般。
唉!小冤家,你让我究竟如何是好呢?忽然,蒙彩衣只觉丹田之间内息翻涌不休,如脱韁野马一般向四经八脉奔腾而去,竟是散功的前兆。蒙彩衣大惊失色,媚术最忌动情,她深知这是自己妄动情思之故,忙深吸一口气,紧守本心排除杂念,一吐一纳将内息归于正途。然而,在她心中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疑问——若是吴小棠死了,自己将如何面对那永无尽头的寂寞和孤独呢?与此相比,散功之苦又孰重孰轻?
杨四坐在椅中,微眯双眼注视着桌上的一座盆景,面无表情。早在温师仲派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温师仲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了,唯一让人有所期待的,或许是温师仲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说服自己帮他对付蒙彩衣。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杨四不禁有着想大笑出声的冲动。他甚至计划好,当温师仲提出要自己帮助解决蒙彩衣时,他该如何推诿再三,到最后才装作勉强同意,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提出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温师仲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先生认为,吴小棠此人可以信任否?”温师仲突然问道。
想不到温师仲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么一句话,杨四显然准备不足,不过好在他极为机警,做了一个稜模两可的回答:“杨四与吴若、小棠相交甚浅,不敢随意置评,以免影响家主的判断。”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温师仲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江湖传闻,天魔宫在洞庭湖大败,实际上却是中了吴小棠和蒙彩衣二人联手设计的圈套所致,究竟事实是不是如此呢?”
“哈哈!”杨四笑道:“莫非家主以为杨四是那种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徒吗?”
温师仲好奇道:“先生何出此言?若先生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