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看不见我和他的未来,但是现在我都不去争取,那我首先就辜负了我自己。”
杜文浩无话可说了。
回到家中,杜文浩径直去了柳子旭住的地方,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房间温习。
“先生快快进来。”柳子旭起身恭敬地将杜文浩迎进房间。
杜文浩在房间里到处都是书,床上、案上、就连地上也是,就想起自己高考的时候差不多和他一样。
杜文浩找了一个没有放书的椅子坐下,道:“看得怎么样了?”
柳子旭谦虚地说道:“学生还有好多的不明白的地方,心里也着急。”
杜文浩安慰道:“别太着急了,眼看着就是秋试了,我给家里的孩子也说了,不用上课了,你安心读书就是。”
柳子旭道:“那怎么可以,学生在先生家里白吃白住的,还让先生花钱为学生捐了一个官这才能顺利去应试,怎么还能……”
杜文浩道:“你授课也十分尽心,豆儿他们也长进了不少,怎么叫白吃白住呢?”
柳子旭道:“还是让我白天给孩子们上课,晚上我看书就是,其实一点也不耽搁。”
杜文浩道:“你这一次是要破釜沉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和孙小姐就白白为你辛苦一场了。”
柳子旭听到孙小姐三个字,表情一下不自然起来,假装低头找书,不看杜文浩的眼睛。
杜文浩道:“今天孙小姐找我去了。”
柳子旭一下紧张起来,道:“她还好吗?先生没有告诉我在先生这里吧?”
这时门外一个丫鬟进来,杜文浩见是自己的丫鬟藿香。
“老爷,是吃饭的时间了,你看你是和先生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和夫人们一起用膳?”
杜文浩道:“准备些小菜,拿两壶酒来,我和柳先生就在这里吃。”
藿香听罢便退下了。
柳子旭道:“杜先生,我还要看书,还是不要喝酒了吧,再说,学生酒量不行,一杯就醉了。”
杜文浩笑着说道:“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醉了就倒下睡觉好了。”
藿香很快带着两个丫鬟将酒菜端着上来。
“老爷,刚才杨千户的管家杨光来过了,给您带了两坛米酒,二夫人说让给您拿过来,您和柳先生尝尝。”
杜文浩道:“那杨光还说什么了吗?”
藿香道:“只说杨睿的病好些了,特地过来答谢。”
“好,你下去吧。”
藿香看了看柳子旭,道:“老爷,柳先生午后还能给孩子们上课吗?”
杜文浩笑了,道:“看来大家都知道柳先生不胜酒力,不上了,我们好好喝酒,其他一概不管。”
藿香笑着答应带着丫鬟们下去了。
一壶米酒下肚,柳子旭明显有些醉意了,其实这个米酒的度数很低,古代的米酒大概和现在的醪糟差不多,看来这个柳子旭确实不能喝酒。
“先……先生,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没有给乐琪说我在这里呢。”
清醒的时候,柳子旭都是喊孙小姐的,杜文浩想他是真的醉了。
“你想我告诉她吗?”
柳子旭醉眼迷离地对着杜文浩傻笑,道:“哈哈哈,先生设计我,我……我不上当。”
杜文浩道:“没有说,不过她却让我告诉你,她让你不要辜负了她,她会等你。”
柳子旭神情黯然,举起杯子将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道:“等!何必等?等我做什么?”
杜文浩道:“等你飞黄腾达了去迎娶她。”
柳子旭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飞黄腾达?我柳子旭用一个女人的钱去考取功名,还说什么飞黄腾达?”
“英雄不问出处嘛!”
柳子旭又倒了一杯干了,这和之前说的不喝酒倒是有些不像,不过有些醉意的人常常是酒不当酒,杜文浩明白。
“我柳子旭如今还在寄人篱下,吃别人家的饭,睡别人家的床,喝别人家的酒,我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去讨取一个女子的爱慕之心?”
杜文浩笑了,想着大概这些话柳子旭清醒的时候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壮志未酬,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想法倒是正常的,若是白吃白住却怡然自得反而无药可救了。
杜文浩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不要她等你了吗?”
柳子旭苦笑道:“一个七尺男儿靠一个女人发达,那我一辈子都不会畅快的,总觉得我日后即便是发达了,那也是这个女人给的,我柳子旭不要!”
杜文浩道:“那你为何同意让我捐官给你?”
柳子旭红着眼睛,道:“我说过,这算是我欠了先生您的一个人情,我会还的,虽说是金钱不能偿还的,但是我一定尽我所能去偿还,而不是搭上我柳子旭的人格。”
杜文浩有些不高兴了,道:“什么叫人格?让一个心爱你的女人为你花钱捐官,她不过只是为了今后你们可以在一起,这就丢失你的人格了?”
柳子旭道:“我承认,乐琪不是嫌贫爱富的富家小姐,但是她却不能摒弃世俗和我共患难,我柳子旭不要这样,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举案齐眉的女子,相敬如宾的女子。
杜文浩打断柳子旭的话:“还不如说找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女子!”
柳子旭结巴道:“随……随便先生这么说都好,反……反正我柳子旭不敢奢望乐琪小姐的厚爱,我受不起。”
杜文浩愤然,起身道:“我看你是看书看的糊涂了,那你要她如何?和你私奔,离开那个衣食无忧的家,和你出去一个织布一个耕田?这才是门当户对吗?我看你是自卑心作祟,白白让孙小姐期待一场。”说完,摔门出去了。
藿香在门外问道:“老爷这么快就和先生喝完了?”
杜文浩气势汹汹地说道:“不喝了,和这个臭老九没有共同语言,话不投机,走人!”
藿香不解,问旁边一个丫鬟,道:“什么是臭老九啊,什么是共同语言啊?”
一个丫鬟道:“大概是柳先生家中排行老九,忙着读书很长时间没有洗澡,我们老爷本是个爱干净的人自然觉得房间味道难闻吧。”
藿香道:“有道理,回头给先生收拾一下,那共同语言又是什么?”
大家这一下说不上来了,只好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杜文浩到庞玉琴的院子去,只见柯尧和王润雪都在。
“文浩,你怎么来了,不是和柳子旭在喝酒的吗?”柯尧正抱着天齐玩耍,再过一个月她也要生了。
杜文浩阴沉着脸,英子过来,身后跟着可儿,甩着尾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英子给杜文浩泡了一杯醒酒的茶放在桌子上,可儿则蹲在杜文浩的脚下轻轻地舔着他的鞋子。
庞玉琴微笑着说道:“想是和柳子旭聊得不开心吧。”
“莫要提那混账,想起来就生气。”杜文浩说道,大口地喝了一口茶杯里的茶。
“烫……!”英子说晚了,只见杜文浩脸都变了,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半天才咽下,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润雪道:“和柳子旭生气,犯不着让舌头吃亏啊。”
柯尧道:“说的是,那就是一个书呆子,你就不要生气了。”
天齐咿呀呀地叫了一声爹,伸手让杜文浩抱,柯尧将天齐递给了杜文浩。
转眼天齐已经快一岁了,眉眼越发和庞玉琴像了。
杜文浩将天齐抱在怀里,气已经消了一半,亲亲天齐的脸,天齐咯咯地笑着躲开。
柯尧道:“老爷才喝了酒,不要亲他,他臭美着呢。”
杜文浩却是不理凑上前去,天齐更是高兴了,咯咯地笑个不停。
王润雪道:“想必为了乐琪的事情吧?”
柯尧道:“那个乐琪倒是一个不错的人,我见过一次,随和而且相貌也不错。”
杜文浩道:“那又如何,柳子旭还看不上。”
王润雪道:“想来也不是看不上,只是柳先生顾虑太多,如今自己只是一个落魄书生,人家乐琪怎么说也是个知县的千金,等考了一个功名自然好了。”
杜文浩道:“但是孙家小姐等不得了,夫家又在催促了。”
庞玉琴道:“那柳子旭怎么说?”
杜文浩便将柳子旭说了出来。
庞玉琴道:“这就不该了,人家眼巴巴地等着他,他未免有些绝情了。”
柯尧不屑道:“穷酸相!”
王润雪道:“对了,之前不是一直说找个机会看看他们夫家如何,若是夫家真如孙家小姐所说,我想孙和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苦,到时候不就没有人逼迫孙家小姐出嫁了吗?”
庞玉琴道:“可是现在不是孙家的问题,是柳子旭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呢。”
王润雪想一想也是,道:“那该如何是好。”
柯尧道:“我们去看看那个夫家的男人到底如何,如果真的不好,可以去给孙和讲,如果为人还可以,就嫁了算了,反正你看那晏逸和古花落纠葛了半辈子,临了还不是鸡飞蛋打,落了一个凄泠泠的收场。”
庞玉琴道:“相公,你的意思呢?”
杜文浩道:“我不管了,随便他们吧。”
柯尧笑了,道:“我看文浩是让晏逸给打击了。”
王润雪道:“就听相公的吧,若是管,我们就按照柯尧说的去办,若是不管,反正没有几日就秋试了,柳子旭一走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庞玉琴道:“只是可惜了乐琪姑娘等上一场。”
柯尧道:“如果不等,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值得让自己等的呢?也不后悔了。”
杜文浩听着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头都大了,将天齐抱给一旁的奶娘翠莲,起身说道:“算了,我去睡一会儿。”
柯尧道:“我也累了,我和文浩一起走吧。”
王润雪见状,便道:“那大夫人就休息一会儿好了,我也走了。”说完跟着起身告辞。
三个人出了门,各自散去。
就在杜文浩郁闷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杜文浩被王润雪从床上叫起来,说是有一个人要找老爷,却不说自己是谁,杜文浩便起床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前院大厅。
只见一个人站在大厅里背对了门口看着墙上的字画,听见有人进门,这才转过身来。
“江掌柜!”
杜文浩见那人转过身来,不由大吃一惊。
江怀远笑着说道:“怎么?不欢迎啊。”说着,上前施礼。
杜文浩笑了,道:“什么风把江掌柜吹到我们秀山郡来了?”
江怀远道:“在下是特地来答谢杜先生的。”
杜文浩不解,道:“道谢?”
江怀远坐下来,道:“这不,我那小妾才给在下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就赶忙过来道谢了。”
杜文浩这才反应过来,想一想自己离开才九个月,若是很快怀上,要生也比柯尧晚上一个月才对,怎么就……?
江怀远见杜文浩一脸疑惑,解释道:“吃了先生的药,第二个月贱内就怀上了,岂料十天前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有惊无险,小孩却给摔了出来。”
杜文浩急忙问道:“大人小孩都好?”
江怀远笑了,道:“竟然都安然无恙,听我那医馆掌柜的说,还是先生开个方子好,不但保胎还能调养气血,要不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杜文浩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心里却在想,江掌柜是如何知道那药是自己开的呢?
江怀远看出杜文浩的心思,道:“杜先生一定在想在下是如何得知先生给我家小妾开药的事情,对不对?”
杜文浩不置可否。
江怀远道:“哈哈哈,你大概忘记我那小妾的姐姐是知县家里的二夫人了吧?”
杜文浩这才明白过来。
江怀远道:“我来之前,听说杨家少东家病的不轻,也是杜先生给治好的?”
杜文浩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