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积立刻又朝着这处游去,由于靠近假山,水位也越来越浅,最后是蹚着水过去的,扒开草丛后,这个战场杀敌无数的硬汉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喊:“紫烟啊!”
果然是袁紫烟!众人心头一沉,也朝着那个方向跑去。李积含着热泪,颤抖着臂膀将袁紫烟弯腰从水中抱起,却暮然发现其腰间还系着一条绳索,连忙费力的往上一拉,竟然是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
李积暴喝连连,将绳索解开,一只手将石头抛向岸边,然后抱紧袁紫烟冰冷的身体,再度游回岸边。
“司空大人,义母,义母可还有救?”武媚颤声问道。
“都别过来!”李积脑中一片空白,紧紧抱着袁紫烟不肯松手,就这么失神的坐着,李治垂手而站,眼泪不住流淌,不少大臣也抹起来眼泪。
“哎,想国师一代巾帼英雄,不想最后竟是这个结局,令人唏嘘。”长孙无忌摇头叹息。
“陛下,臣老矣,但求就此辞官,回家种田。”李积虚脱般的说道。
“朕已失去义母,司空大人何故还要再离开朕?”李治含泪挽留。
“臣曾追随瓦岗寨李密,之后因紫烟投靠李唐,受三代君王之恩,虽早有隐退之心,皆因紫烟苦苦挽留。”李积泪如雨下:“如今紫烟香消玉殒,我要将其好生埋葬,从此为她守墓,再不分离。”
“这个?”李治有些为难,当初自己父皇和李积之间的恩怨,他多少也了解一些,父皇的霸道谁不知道,尽量客气的说道:“大人之意朕已知晓,不过国师为朕之义母,又为父皇生前挚友,理当陪葬昭陵。”
李积眼中现出一抹凶光,牙齿咬得咯嘣直响,自己的女人生前无法去爱她,难道死了都还是李世民的赢家吗?
“那陛下就杀了老臣,否则定然将国师带走!”李积双眼通红,起身抱起袁紫烟,转头就要离去。
“大人!大人!”武媚拖着笨重的身子追了过去,哀求道:“大人,即便要走,也该让武媚替义母更换衣衫。”
“武昭仪若是真心为她好,就找出凶手,以我之见,此人应当与杀死陈王生母为同人。”李积大踏步离开。
“不能走!”
后面一声高呼,是长孙无忌追了过来,冷声说道:“李积,国师意外故去,当以国礼葬之。而你如此亵渎国师遗体,又岂是为臣子之道?”
“呸,长孙老贼,你整日与紫烟作对,恨不得她有此下场!人都已经没了,何必再惺惺作态,身后哀荣又有什么用!”李积公然说道。
“反了,反了!”长孙无忌气懵了,对李治说道:“陛下,您都听见了,李积对朝廷多有不满,只怕也有谋反之心,当行扣押,好生审问!”
“长孙无忌,不要再打扰紫烟魂灵!”李积盛怒难消,飞起一脚,正踹在长孙无忌的肚子上,只见一道身影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之后重重落入水中,溅起白白的浪花。
长孙无忌在水中扑腾个不停,李治连忙派人下去营救,而李积就守在岸边,只要长孙无忌靠近,就非得把他再踢下去不可。
长孙无忌朋党自然是前去阻止李积,而程咬金等人又怎会让好兄弟吃亏,也都叫嚷着围了过去,武群臣怒目相对,甚至是破口大骂,还有的已经撕扯起来。
长孙无忌狼狈的站在水中,衣服透湿,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不忘斥责李积,李积也毫不示弱,历数其不是。
一旁的李治不知道该帮谁的是,头疼欲裂,不得不坐下休息。“哎,这可如何是好,关键时刻,朕这个皇帝竟然根本不管用。”
武媚当然向着李积,说道:“陛下,当初司空大人被赐李姓,意在与先皇亲如兄弟,一家人。”
“可,可那位也是朕的舅父啊!”李治万般无奈。
“哎,以前长孙大人可不是这样,十分稳重,做事谨慎,怎么先皇一走,他就变成了这样。”武媚没好气的说道。
李治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李积言行有失那是因为悲伤过度,但是长孙无忌纯粹是没事儿找茬,借机铲除异己。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淳风站了出来,走到两队人中间,先是对李积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大人,可否发现师姐异样?”
李积一愣,不由低头看去,此时的袁紫烟就像是沉沉睡去的婴孩,但是确实是气息全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