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说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这些话,说了不就等于没说吗?
他隐隐地感觉到,李世民已有不耐烦的迹象了。
眨了眨眼,便索性哭丧着脸道:“奴罪该万死,奴……奴平日里不学无术……”
“罢了,罢了。”李世民只是摇摇头,倒没有责怪张千的意思,说来说去,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之所以询问张千,也是因为他是天子,总不能拿这样的问题跑去问房玄龄这些人吧,且不说这些人懂不懂,身为天子,为了这个去询问别人时,其实就显得自己贪婪财货了。
到时,若是那些文官们回去写一个墓志铭,上书某年某月某日,皇帝召我策问股价涨跌。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个皇帝多贪财呢!
李世民叹了口气,才又道:“这涨得也太惊心动魄了,让朕觉得心里不踏实啊!朕只是想问问而已,也罢,你这奴才能懂个什么呀,朕还是修书给正泰吧,询问他便是了,这几日,正泰和太子都没有书信来吗?”
张千松了口气,便忙道:“陛下,尚没有书信。”
李世民不禁感慨:“这一点,就是恪儿好的地方,无论在哪里,总还惦念着有个父亲。那两个家伙,一旦出了京,便如鸟儿离开了笼子一般,不晓得去哪里了。”
张千知道,陛下虽是笑骂,眼中明显带着柔和,根本没有太多的苛责之意。
其实,年轻人嘛,不都如此吗?
话又说回来了,那吴王李恪,就有些不太像是年轻人了。
只一会儿功夫,张千的心思就有了千回百转,口里则道:“太子殿下的心里定是记挂着陛下的。”
李世民露出一丝笑意,而后道:“帮着朕去盯一盯吧。切切要记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及早通报宫中。交易所那里,但凡有什么消息,都不要遗漏了。”
说也奇怪,从前暴跌的时候,还只是觉得钱没了,心里是会有点心疼。
可现在暴涨了,却反而更加寝食难安了,总觉得上涨的速度有些让人不可置信,觉得这财富在手上有些漂,一点也不踏实,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是担忧着会有跌落的风险,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此时的李世民,大抵就是这样的感受。
他担心了好一阵子。
想卖,又不舍,不卖吧,总觉得日子过的焦灼。
当日,他摆驾于太极殿,召群臣议事。
现如今的大唐,百废待举,要干的事很多,一方面要安民。另一方面,商业的繁华,也带来了大量手工业的崛起,朝廷怎么从中收取到税赋,却又是一桩头痛的事。
再有便是修路和修提了,这处处都是要钱的事。
李世民与房玄龄等人议了一日,心里都有了数,又想起了什么来,于是李世民纠结了一些,还是将房玄龄几个留了下来。
李世民对房玄龄道:“房卿,你对大食商行怎么看待?”
“臣读遍经史,不曾见过大食商行这样的事务,所以也说不太好,只是觉得这样暴涨暴跌,倒是令人心浮躁了。”房玄龄想了想,回答。
李世民点点头。
房玄龄这话确实是一语中的。
涨跌都没什么,可是这样暴涨暴跌,确实很吓人,可不就是人心浮躁吗?
前些日子买了股票的,一家子身价倍增,便没有心思在本业上了。而没有得到好处的,心里便后悔不及,更没心思本业了。
人心浮躁,或许就是当下的写照。
说起来,李世民又何尝不浮躁呢?富有四海的天子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那些平民百姓了。
李世民轻轻皱眉道:“这样说来,房卿以为,这大食商行有害?”
“臣没有这样说,臣只是不懂而已,对于自己不懂的事,臣不愿多去议论。“
显然,房玄龄的话语显得极是谨慎。
李世民随即看了看房玄龄,突的道:“房卿可买了吗?”
“啊……”房玄龄一愣,显然被问得措手不及。
却见李世民定定地凝视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
房玄龄缓了缓,只好道:“买了一些。”
说罢,他又忙补充道:“家中婆娘买的。”
嗯,这是撇开关系。
陛下,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李世民微笑不语。
而后便便目光落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被注目的长孙无忌便道:“臣也买了一些。不过心里也甚是担忧,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