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眼睛湿润了。
一支孤军,面对两个步兵大队千名鬼子轮番攻击大半,高达百分之七十的伤亡率,换成任何一支军队,恐怕早就崩溃了,但他们依旧选择坚守。
而且,他们的要求仅仅是在最危急的时刻,让炮兵连对指定区域炮击,所谓的指定区域,除了山顶,还能是哪里?那几乎不是请求支援,而是像未来共和国的一部电影里的那位真实存在的英雄那样,对着步话机话筒怒吼:“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刘浪有些沉默。
就算坚强如他,也有些迟疑了。
他下令开炮,将决死队与手枪连的兄弟们送上天,或许这一辈子,都将活在亲手屠戮战友的影中。
半晌,才缓缓开口,“小猫,让莫少尉给主阵地指挥部发电,只给出地点方位坐标,在我方再次发出电文后,即刻开炮,以每门炮十发为基准。别的,只字不提!”
刘浪望着远方被笼罩在火光中的孤山,面色似铁。
没人愿意屠戮自己的战友,可当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刘浪这个指挥官就必须得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哪怕他知道,就算没人谴责他,他也将活在影中。
选择自己死,很难,但选择亲手将兄弟送进鬼门关,更难。
炮火停止,军的攻击将再度展开。
迟大奎带着人毫不犹豫地冲上山顶。
冲锋枪和驳壳枪已然没了子弹,彻底成为装饰品,为了保证不被军缴获,迟大奎在战壕里给这堆已经没了用的自动火器准备了个大号炸弹,引线就留在一个还有些知觉的重伤员手里,真到最后一刻,那个大号炸弹足以将反斜面战壕里的所有人包括围过来的军给炸成灰。
近百名军发起第一轮攻击,冲上阵地的士兵们拿的都是三八式步枪,本都是精兵,能活到现在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枪法自然很准,但稀稀落落的步枪枪响已经压制不住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军。
军冲上了阵地,大刀和刺刀相触的声音,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顿时响彻阵地。
已经知道这算是最后一战的迟大奎几乎将所有的手榴弹库存都放在了阵地上和挂在士兵们上。
来不及丢手榴弹的士兵在被数名军围住后,甚至直接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
这种无比惨烈的同归于尽的打法,把冲进阵地内的军以比他们进阵地还要更快的速度给赶了出去。
短短不过一分钟的厮杀,交战双方就都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但是,被赶出阵地的军并没跑远,军第二波攻击的部队已经上来了,六十名骑兵也已经缓缓催动马匹,开始上山。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整个战场。
军骑兵前方两百米的军步兵缓慢而坚定的朝山顶阵地前进,虽然每前进一步,他们总会付出几个人的伤亡,但,和即将获得的胜利相比,那算不了什么。
他们看得很真切,刚才那一波攻击虽然又失败了,但中国人已经像是被陷阱困住的猛兽,在挣扎良久之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或许,都用不着骑兵甚至是他们,就刚才那波败兵,再返回冲过去,中国人都已经无力反击了。
就比如现在,中国人不就已经变得沉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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