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龙冠国师公羊策(1/2)
作者:澜台公子
北州,雍国。
雁门关方向,雍国北上大军之中。
公羊策头戴鎏金龙冠,身着玄黄天仙洞衣。外披北疆黑河墨豹裘。衬得他白皙周正的五官更为俊秀,清矍欣长的身子双盘于辇内。
一柄羊首玄纹玉拂尘被其插在脖颈之后,好好的一副得道高人的仙师卖相,顿失了三分。
再闻其开口,只觉一分也不剩了……
“你这道姑好生不讲道理。你我同为道门,我言阴阳双修以增道法,你不愿也便罢了。何故拔剑斩我?
便算作我的不是,也与你赔过礼了。方才我言的可是一道诵黄庭。诵黄庭!诵黄庭也要斩我?!”
公羊策于一旁气的呱呱乱叫。
雍秋水柳眉凤眼,杏脸桃腮,美人天成。一身玄白道袍,更显清丽秀雅。阖目抱剑而坐,根本不去理会公羊策。心中则万分后悔,当初应下她弟雍王雍秋山的嘱托,来护卫这个……妖人!
雍秋水今已三十有三,少年时,曾是闻名北州的美人。后嫁于雍国望族邓氏,嫡长子邓伯先。二人郎才女貌,夫妻情深。
岂料邓伯先急病而亡,英年早逝。雍秋水心灰意冷,看破红尘。离开邓家,遁入道门。
雍秋水五岁感气,自幼习武。不想逢此大变,竟尔一举定气破境,晋为炼气之师。其后修行更是渐入佳境,如今已是炼气师大成,此生宗师有望。
引她入道门的师父曾为她卜了一卦。言她姻缘坎坷,武道昌隆。命里双夫,大道难容。
雍秋水心道前两句还算准。何来得命里双夫?我已心如止水,我若不愿还有谁能用强不成?我可是炼气师大成的雍王亲姐姐。至于大道难容?究竟是何意呢?我一心向道,为何会为大道所不容?
雍秋水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此时正背坐于一旁,翻着春宫图,独自嘿嘿淫笑的公羊策。
此人才是大道难容,不,此人是天理难容!
雍秋水自然知晓公羊策的大名,北州第一兵家。她那个荒唐的弟弟可把他宝贝的了不得。
朝中文武、名门望族之中,多有妻妾受其辱者。最多朝上弹劾一二,谁又能真的拿他如何?他头戴王赐龙冠,连雍王后宫都当青楼一样逛。
好在事后他多少会予上一些好处,或是出手帮办一些事情。
以他今时高居国师之位,执掌雍国三军大权。堪为王下第一人的显赫地位。掐指阴阳、卜筮天机。可断吉凶生死的方士手段。
尤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虽有龙冠毒士的骂名,却还有着一手令杏林圣手都望尘莫及的高明医术。盖因他根本就是一名当世罕见,可炼丹施术的丹术士。且他所学甚广,技艺繁多,能人所不能。于雍国还真罕有他办不成之事。
雍国守礼大夫,严正白。为人刚正廉洁,忠孝守礼。有咸阳忠孝郎的美称。严正白少年失怙,由盲母一人将其带大。后娶一妻,母慈妻贤。日子清贫,倒也安稳快乐。
岂料严正白老母大病,先是高热不能食。请来大夫只说害了热病,开了几副汤药,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愈重。
雍王雍秋山素重严正白为人,便遣御医去为其母诊治。御医见后与严正白叹道:
‘令堂今已药石无灵,早些去备后事吧。’
严正白闻言几欲哭昏过去。御医不忍,复建言道:
‘今或能救令堂性命者,唯国师一人耳。’
严正白与公羊策同朝为官,又岂会不知公羊策的恶癖。可严正白家无薄财,又无妾室。为救老母,只得携其妻去国师府上拜会。
数日后,严正白老母病愈,已可下地走动。连早年盲去的双目竟也依稀可以视物。众人才方知这公羊策竟还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能。
以至于现下,雍国王都咸阳及周边郡城兴起了一股邪风。多有娶妻纳妾者往国师府送去请柬。更有效仿严正白者,直携妻妾于国师府门前,以求拜会。
公羊策双臂舒展,抻了抻腰背。合上手中春宫图,又转首要与雍秋水说话的样子。
雍秋水忙阖上双眼,不去看这个妖人。
“喂!那边那个道友。我与你讲,我乃是看在秋山的情面上才不与你计较。你休要以为我公羊策怕了你。
我与你讲,这世人是还没见识过我的拂尘功。说起这拂尘功,我也只比那天下十甲里的‘龙尘’左青鱼,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只是一点点啊!其实我的江湖诨号是羊尘…呃…玉尘,‘玉尘’公羊策。”
公羊策本就二十五六的年纪,比起雍秋水的王弟雍秋山还要小上许多。行事言谈,乖张好笑。雍秋水听的想笑,俏脸之上则绷得紧紧的。
公羊策继而夸夸其谈道:
“我与你讲……”
呛!——
雍秋水手中秋水剑忽的跳起,蹿出剑鞘小半截。登时吓了公羊策一跳。
雍秋水声如寒水,冷冷道:
“你最好休要再与我讲,我不想听。你若再与我讲,我便又要斩你了!”
公羊策伸手,张开五指示意打住,俯首连道:
“好、好、好,不讲,不讲!”
继而起身与雍秋水好言相商道:
“我不与你讲话,你也休来管我。你我二人以席为界,相敬如宾。如此可好?”
雍秋水依旧凛凛之音若寒泉。
“如此甚好。”
二人相约好后,公羊策又往前挪到了一处。想是那秋水剑出鞘,一下斩不到他的地方。
雍秋水心中好笑,炼气师已可凝气于物上,她的剑气更可凝于剑外三寸。而公羊策便连这个长短都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