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城头,便见敌军趁着晨曦微明的亮光疯狂涌来,人数足有五千整,这军力增多了也就罢了,关键混了也不知有多少披甲精锐,勇不可挡。
促不提防之下,第一波冲锋便被冲上了城头,危急之际,还是蛮将蒙成合数人之力推倒了井字型的擂木架,阻了一阻,然后火药罐、滚油无差别抛出,这才把敌军又赶下了城头。
经过初战的慌乱忙碌后,这支大部分由蛮部勇士组成的无当军也就适应了守城之战,至于敌军,则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虽说进攻一波接着一波,但势头却是一次比一次弱。
不过这一次的进攻,又再次反常,先登死士全是身着双层甲,手执诃黎棒或是铁骨朵的精锐。
“操,精锐步跋子。”
史成重重的一拳擂在墙垛上,却听左右将士又一声惊呼,循声远眺,只见城下敌阵中冲出两队重铠骑士,以粗大的绳索拖着巨大的擂木,正向城门直冲过来。
“快,投石,火罐……”
……
要说起来,芦子关、塞门镇、魏平关这三大战役点,甲寅他们最放心的便是魏平关,最难守的是塞门镇,所以,杨业所部,足有两千五百人,而魏平关上,只有一千无当飞军。
盖因为魏平关最是好守,城高且大。
魏平关,原叫魏平县,曾是北魏时期的重镇,朔方郡治所在,从地名也就可以看出战略的重要意义了,乃魏国平安之意。
初唐时,大唐曾与梁师都在此大战,死伤数万人,血流飘杵,经此役后,城中人口渐少,唐太宗索性改县为关,成为纯军事戍守之地。
后来此关虽多经战火,但战略重地,再糊涂的地方官也不会随意荒弃,所以,关城高而陡,城防设施俱全,倒是它北面的长城,不论秦魏,皆已成了土包子。
偏偏,最放心的城关出事了。
甲寅敢深入敌后,党项人也敢玩一把虚实,却是集精锐重兵于这魏平关,只要拿下此关,北伐的秦军最少要回撤一半去守延州。
这样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乱局,可不是秦军所希望的,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史成咬碎了钢牙,于城破前下了两道命令:
“退守内城,点狼烟……”
看到勇士们悍勇的登上城头,看到城内无助的升起的狼烟,费听盖朱无声的笑了笑,不防肩膀上却有大力袭来,痛的他“啊哟”大叫了一声。
“盖朱兄弟,你身体太弱了,可是你的智慧,却足以抵得过五百勇士的弯刀,等打完战,某家便与父亲说,我们该亲上加亲,质雅就应该嫁给你这样的英雄好汉。”
费听盖朱揉着肩膀,翻着白眼。
拓跋光睿哈哈大笑,一时间志得意满。
绥州失守,昨天他便知道了,但他很冷静,并没有冒失的回兵,而是认真的倾听了下属将领的意见。弗听家的谪长子弗听盖朱人虽文弱,但智慧却是非凡,直言大部队偷袭是不可能的,所以绥州虽失,死些老弱,并不可能造成多大的恶果,秦军狼烟传讯,必是卡拿我回防,我们索性来个随机应变,把一直后备着养精蓄锐的精锐都拉过来,一举拿下魏平关。
拓跋光睿依计而行,果然,任凭秦军再勇猛,也抵不住勇士们的视死如归,终于攻上了魏平关的城头,只要此关一拿下,南下延州,就是一马平川。
只要魏平关在手,我党项大军便可进自如,你敢轻兵偷袭,老子的铁鹞子就也敢抄你的老巢去,拼谁狠。
拓跋光睿旋着弯刀,眼里闪出慑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