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穿越事都发生了,有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多少都有一些敬畏之心。
其实凤翔府也有在大造佛寺,但远没有京兆府多,所以,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如今却必须强迫自己面对。
“都议一议吧,怎么处理方为妥当。”
丁予洲道:“必须刹一刹这股歪风了,臣以为,前周峻法太苛,伪宋却又放的太宽,我们取个中间度如何?”
沈秉礼道:“前周时,除敕额寺院外,每县寺院僧尼只能各留一所,如今京兆府境内共十县,尼庵僧寺各十,加上敕额寺院有九,也就二十九座,其实已经很多,可如今数量已超百数,这中间值取多少合适,五十?六十?”
秦越对会议有硬性要求,言词必须尖锐,针尖对麦芒才能碰出火花,谁若虚言客套,定要遭受苛责,说草原的鞑子都知道“画灰议事”的道理,我们更应该遵循这样的规则,所以凡小范围议事,君臣之间说话从不客套。
丁予洲道:“理是这个理,但是伪宋已经把这尺度放的太宽,再拢回来,可就难了,某意:不管是五十六十,也比百数强,一步步慢慢收。”
曾梧正剥着桔子,有秦越做榜样,这些臣子们也都有些随意,闻言把桔子一放,冷哼一声道:“这个老好人做不得,这世间蠢夫愚妇不要太多,你要假以时日,释门就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时更加没法收场,真要收,一刀切。”
“怎么个切法?”
“简单,直接沿用前周律法,每县的尼庵僧寺只能各留其一,余者尽毁之。”
程慎插话道:“毁去总是可惜,位置合适的,可以用来做书院。”
曾梧抚掌大笑:“就等你这句话,士行呐,该说话时就要说话,天子近臣,讷言谨行可要不得。”
程慎懒的理会,要不是九郎好性子,这话该反着来说才对。
沈秉礼道:“寺院可以改作他途,寺产也可以挪作民用,可那些剃了头的僧人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无家可归吧,据某调查,其中不乏真信仰者,虔诚苦修士。”
“勒令还俗。”
“才剃度几月的不知凡几。”
“那更简单,信仰未坚。”
“事涉信仰,就不简单。”
“那秋言你可有好方略。”
“没有,拙荆也信佛,日日敬香,佛堂内都清洁的不染一丝尘埃。”
“……”
话题渐渐的就岔了开去,从佛教信仰到释门密辛,从高僧大德到自残苦修,话题越扯越远,程慎忍不住再次出言提醒:“陛下。”
秦越一直安静的喝着茶,没有开口说话,得了程慎的提醒,才苦笑道:“你们不能因为我出身道门,而只单论释门,人家老陈抟,还在等着我的华山之约呢。”
曾梧眉头一皱:“真要崇道抑释乎?”
“那倒不至于,对我来说,释门,道门,只要有利于民生安定,有利于社会和平的,都是好的教义,都值得扶持,因为是人就要有敬畏之心,要有善恶之辨,不能没有信仰。
前几年,我确实为道门做了些事情,但很微不足道,只是让道家学说,有个比较完整的体系,也让我华夏的神话传说,有个脉络清晰的传承。
其实,在这方面,释门做的更好,佛教虽然来自西域,但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我中国特色的佛教文化,为此,许多先贤付出了无数的汗水,而在劝善黜恶方面,也立下了无数的大功德。
所以,在我的眼里,释门也好,道门也好,都一体对待。
但因为两者教义不同,发展方向也不一样,从目前情况来看,释门有些泛滥,海纳百川,泥沙俱下,也就造成了释门中鱼龙混杂的情况,在这点上,不仅国家要谨慎之,释门自身也要慎重反思。
这样吧,这事也先不要做决议,定个日子,召集释门大贤,来个恳谈会,看看他们又是怎么个说法。”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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