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俺不能要!”杜鹃一下把金条拍在桌子上。
动作突然,声音响亮,边上几个客人都看了过来。杜鹃脸顿时红的熟透的李子一样,转身就走。
“等会!”老头皱眉叫住她,“给出去的东西,咋能送回来?”
杜鹃回头,看着一脸褶子的老头,想说什么,最终要是没说出口,只能用眼神传递。
非亲非故,你凭啥给俺这么多钱?你一个老头,给俺一个寡妇这么多钱干啥?外人要知道了,得多少闲话?俺一个寡妇家家,以后得都少白眼?
唾沫星子淹死人。
舌头底下压死人。
你这么大岁数,这点道理不明白?
再说,你这么大岁数,孙子都有了!天天往俺这摊子上跑,让别人咋看?
第一天来就问俺想不想找男人,出手就是一根金条!
俺也不傻!
俺心里都明白。
可是俺
可是你这么大岁数
千言万语都在眼神里。
老头被杜鹃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颤一颤的。
像!真像!
不光是身型像,性子像,眼神也像!
当年村头那个寡妇就是这么盯着自己!
那天,自己晚上差点翻她家的院墙。
嗯,那天晚上她家隔壁的狗叫的厉害!没敢!
“你拿回去!”老头虎着脸,“不白给,就算是我放在这,吃豆腐脑的饭钱,往后我天天来,天天算钱麻烦,一块给了!”
你他妈的天天来?
俺还活不活?
说着,老头看看,蹲在边上洗碗的女孩。女孩抬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大冷天,孩子就用冷水帮你洗碗,你看那手,裂的全是口子!”老头心疼道,“知道你要强,可是大人要强行,孩子呢?她跟着你天天吃这个苦,你心里不难受!
这钱是我的饭钱,你有啥不能拿的!拿着,回头给妮买几件衣裳,或者换个好住处,再不整个小门脸儿。
起码让孩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是?你别多想,这就是我的饭钱,我愿意多给。
我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要这么多钱啥用?带棺材里去?”
说到这,老头给边上连续几天吃豆腐脑,吃得脸都带着豆腐脑色的毛骧说道。
“钱给你婶子送过去!”
毛骧这几天放屁都带豆腐脑的味,正根豆腐脑较劲呢,闻言,赶紧把钱塞在杜鹃的手里。
杜鹃一个买豆腐的,哪里有他这个天天练武的少年劲儿大。
再说旁边已经有人在看了,这时候的泼辣性子也提不来,只能任凭人家塞手里。
若是没人
若是没人,肯定掐腰喷他老头一脸。
可是,看样子这老头又是个大户人家的员外。
即便是没人,也不敢得罪!
“毛骧!”老头又道。
“爷爷!”
“去刘家药铺,给妮儿要点擦手的哈喇油!你看那小手!”
毛骧看看女孩愣了下,再看看自己的手。
“爷,您以前都没对俺这么好过!”
“滚!”老头骂一声。
“哎!”嗖,毛骧跑了。
“妮儿呀,别洗了,过来坐!那水多凉,手都洗坏了!”老头和颜悦色地。
“没事,俺习惯咧!”妮儿笑道。
“这孩子,真懂事!”老头叹气。
捏着金条,杜鹃心里说不上啥滋味,要说生气,其实也没多少。可是,不知道咋地,就是感觉委屈。
“叔!”
老头喝完最后一口豆腐脑,“你别总叫我叔,我才五十七!”
杜鹃低着头,“不叫叔叫啥!俺爹死地时候,才五十一!”
顿时,老头的脸僵住了。
他心里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对呀,我都五十七了!
我,都是半截脖子入土地人了!
可就在此时,身后噗嗤一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肩膀乱颤的笑。
“不能吧?”
老头惊骇得回头,朱五死命的掐着他的大腿,埋头大笑。
瞬间,老头蒙了。
他啥时候来的?他都听到了?
完了,丢死大人了,丢死人了,这可怎么能办!
吃豆腐脑?
朱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回头挤眉弄眼的看着老头那张僵硬的老脸。
突然,哼起了小调。
“多年地干巴树,又冒小芽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