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怨朱由检,虽然是大约知道玻璃的生产原理,但中学课本上却没有记载玻璃的生产工艺,所以这一套工艺也是毕懋康和宋应星摸索出来的。
因为同样是需要高温熔炼,所以其后的步骤也都归为一样了。
其实朱由检不知道的是,玻璃生产过程中有一个退火的程序,是在玻璃成型之后,再放在退热室中缓慢退热的。
像如今西山玻璃厂这样,直接将还烫手的玻璃放在冷水里淬火,那是绝对不行的。
当然退火室的那种高级操作,朱由检也还没有想起来,只能先让玻璃自然冷却了。
按照天子的交代,这次成型后的玻璃没有直接放进冷水里淬火,而是在模具中慢慢冷却。
大约两刻钟之后,一工匠上前以手触之,玻璃已然彻底冷却了。
将大块的玻璃从模具上取下,又放到了测试的案板之上,宋应星拿起之前那个五斤重的秤砣轻轻放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那块玻璃,朱由检也是一脸的期待,而且宋应星和毕懋康好像格外紧张,甚至比朱由检还紧张。
比起当事人,他们要对天子的脸面更上心,毕竟测试失败后的尴尬场面,还得他俩费心化解。
结果没有让人失望,只见那个五斤的秤砣下,玻璃丝毫没有损伤。
宋应星不放心的又山前附身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实是没有裂纹。
众人顿时高呼天子英明。
但朱由检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恭维,伸手又拿起一个更重的秤砣,接着压了上去。
众人屏气凝神,全都注视着不断增加的秤砣,直到朱由检将最大的一个秤砣压上,玻璃仍然完好无损。
众人又是高呼,但只有朱由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些秤砣的重量加起来都有五十斤了,按说玻璃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再仔细看了看这块平板玻璃,朱由检顿时想起来了。
因为有下面案板的缘故,只要玻璃够坚固,压力不仅被分散,而且估计全都传导到案板上了,自然就测试不出玻璃的强度了。
当然,因为还没有普及压强和力学的一些知识,宋应星和毕懋康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原理,再加上之前的玻璃确实够脆,也没人想到这测试的谬误。
朱由检尴尬的笑了笑之后,便命人把玻璃中间悬空,放在两边的支撑物上。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天子,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朱由检拿起一个一斤的秤砣对着玻璃的悬空位置放了下去。
这时众人自然也明白了,一时间喘息声都似乎停止了,全都紧张的看着那个玻璃。
因为朱由检之前给毕懋康普及过统一刻度的重要性,并从船上搜集了后世整套的尺规仪器,甚至连游标卡尺都交给毕懋康如何用了。
所以西山诸厂的生产都是有标准的,而这块玻璃的厚度恰好一公分,所以这一斤的秤砣放上去之后,并没有立刻碎掉。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出完,却见天子又拿了一个五斤的秤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