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孟并未理会,引得青梨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颜孟,只一眼就觉得浑身冷寒。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青梨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窟,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剖析个彻底,自己所有心思都曝在此人眼前,而自己不过蝼蚁。
颜孟得到了想要的姿态,将那物什儿接了过去,是一枚锦囊。心中对自己的做派微嘲,自己虽厌恶前世宫里那些做派,可自己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
颜孟打开锦囊拿出了一枚纸包和一只长命锁,这长命锁中间缀着一块拇指大的玉,借着月色仔细打量,这长命锁和玉之间是中空的,玉石和长命锁只见有个精巧的金丝绕的小扣,颜孟一用劲打开了那长命锁,里面黏着一块褐黄色的药块。
颜孟前世也是在宫中待过的,自是知晓些阴毒的手段。那金丝小扣一般人不察只觉得做工精巧,是工匠用作固定玉石的,可对于爱摆弄小玩意的小孩来说,保不齐那天打开了即使不打开,日日带着也是有损根基,长久下来即便活着,也难以久存于世。
颜孟打开了纸包。
“莪术?”是女子调理身子的药,并非不常见。
青梨看着颜孟几番拨弄就打开了长命锁,有些惊愕。
“是莪术。”又指着那褐黄色的药块说“这是由乌头粉末压制而成的。”顿了顿又说“长命锁是六少爷周岁时大夫人送的。”
颜孟猜到了这长命锁的用途,有些讶异,大夫人竟如此大胆,堂而皇之的动手也不怕查出来。不对,赵氏人前一向给人贤良淑德且治家有方的形象,前世的自己从佛堂出来后还对自己识人不清而诬陷了大夫人深感愧疚,三房独留自己一人时还感激赵氏给了自己那样好的一门亲事,若不是之后查到哥哥的死因,自己还对赵氏感激涕零。
而苏姨娘给人形象一向娇蛮,若是事发也会以为苏姨娘恃宠而骄,谋害主母况且有颜老夫人在,也只能是苏姨娘的错。
“苏姨娘如何得知这锁中精巧?你昨夜所言‘苏姨娘拼了命将六弟生下来’又是何意?”
青梨示意颜孟看手中的莪术。
“苏姨娘自入了颜府便月事不调,大夫人就请人一直照看着,可日子久了总不见好,苏姨娘便生了疑,后来查觉姨娘的方子没问题,可每每喝的药却味辛异常,查了药渣才发觉那药里加了足量的莪术,莪术虽对女子身体有调理作用,可是药性寒凉,长久服用怕是难以难以受孕”说及此青梨不由有些尴尬,见颜孟却似无感,又继续“苏姨娘做姑娘时照料过苏家老夫人的身体,多少懂些药性,是以看透了其中的关键,停了药,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信任大夫人了。”
“后来苏姨娘怀上了六少爷,日日担忧,不过大夫人并未做些什么,也就放松了警惕,毕竟六少爷成人也是要问大夫人唤一声‘母亲’。”
青梨语顿,目光微闪,捏着袖口“直到六少爷周岁礼那天,江姨娘前来祝贺,看到了六少爷颈上的长命锁,无意间说出大夫人也曾送过六少爷一块。二少爷早亡,苏姨娘起了疑心,知晓了这长命锁的关键。这哪是长命锁,分明是‘夺命锁’!”说及此青梨不由有些激动。
“苏姨娘就将这锁收了起来,谎称六少爷顽皮,弄丢了锁。可大夫人怎会甘心,就提出要教养六少爷,苏姨娘护子心切,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那次六少爷出事,幸亏五小姐路过,救了六少爷,不然六少爷怕是和苏姨娘一样,成了亡命冤魂了!”青梨眼含感激的朝颜孟看去。
“奴婢姐姐大夫人身边的丹青竟说是我姐姐将六少爷引了去,老夫人大怒,打了姐姐五十大棍,姐姐就就这么没了奴婢与姐姐自幼父母双亡,若不是姐姐,不会有奴婢今日,可遭人陷害致死奴婢却无能为力让姐姐就这么凭白的没了”说完青梨已是泪流满面。
“奴婢知道,五小姐是有能耐的,奴婢求五小姐,帮助奴婢!奴婢愿为五小姐上刀山下油锅!奴婢姐姐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倏地青梨跪了下去,朝着颜孟磕了个头,便再也不起来了。
颜孟看着趴跪在地上的青梨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青梨尚且知道,姐姐枉死为姐姐报仇,而自己认敌为友,任凭哥哥身败名裂,惨死狱中,死后还背负那样的骂名。
仔细梳理了刚刚青梨的话颜孟低声道“江姨娘也是失去孩子之人”。
“什么?”青梨有些疑惑,不知道颜孟要表达什么。
刚刚青梨说是江姨娘无意间让苏姨娘察觉了那长命锁有问题,江姨娘
“我会帮你的,只是你需得按照我的吩咐做。”
颜孟将青梨拉了起来,在其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