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小玩意,也让当年的颜孟体会了一把“身在家中,流历百川”。
“谢过哥哥!”前世这只兔子在每次她怀念哥哥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把玩,只是后来被耀儿打碎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物件供她思旧了。如今这小兔子又回到了她手中,她定会好好爱惜!只是耀儿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察觉到自己有些伤感,敛眉将这伤感藏了起来。
“你啊,每次看见好东西才发觉我是你哥哥吧!”说着抬手想揉一揉颜孟的脑袋,又想起颜孟头上的伤就放下了手。
“本来打算让六喜给你送来,只是那小子笨手笨脚的,这玩意看着小,可贵重着呢!”
“是是是,你最大方啦!”
兄妹二人一阵说闹了,颜初南还要去见先生,待了不一会儿就走了。
临近下午的时候福叔来了一趟,说是有了杜妈妈的回信,杜妈妈信上说,路途遥远,陵州又潮湿腿疾复发路上耽搁了几日,刚回到家中知晓颜孟来了信,怕颜孟担心就回信给颜孟报个平安。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吗?”听荷将福叔送了出去,回来就见颜孟盯着杜妈妈的来信,眉头紧锁。
“你将杜妈妈回的那几封信都拿出来。”
听荷被颜孟如此慎重的表情吓了一跳,心中惴惴。不敢有误,将杜妈妈送的信件取了过来。
颜孟仔细打量手中的几封信,字迹与杜妈妈的字迹相差无二且用纸一致,信纸张张带有暗香,尤其这刚刚到的一封香味甚浓。
大周朝的造纸产业并不统一,各地均有各自的制纸之法,各地人喜好不同,对用纸的要求也就有了差别。就比如中京的人大多喜好以檀香熏纸,中京人家中用纸都带着些似有似无的暗香,淮南之地则多染以草木之香。若杜妈妈回乡,路途遥远自是不会执着于使用规格一致的中京纸,刚刚福叔送来的那封信,墨迹黑润,更是隐隐散发些淡淡的松香,中京盛行典藏墨宝,一锭品行并不怎么好的香墨都可卖至万钱。
这一封封用纸考究,用墨贵重书信怎会出自杜妈妈之手!想到那日杜妈妈走之前的决绝
杜妈妈并未回乡!或者说杜妈妈回乡之事就是一个局,有人先引得杜妈妈出了府,之后再是一封封书信让她相信杜妈妈返乡之事,即便之后联系不上,一个婢子失踪也只能寻官家,而报官能寻到的几率微乎其微,如此一来,杜妈妈就可以在这世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那人对杜妈妈和自己十分了解,前世的确如此只不过自己前几天突如其来的一封信打断了那人的布局,只好临时写一封信来解除自己的疑心。那人也是并未料到一个闺阁小姐会对纸张有了解,颜孟有所察觉了,杜妈妈如今怕是凶多吉少了。
念及此颜孟不由有气恼,难道让自己重活于世就是再经历一遍前世的种种吗?
不!
她不要!
一定要弄明白这幕后之人所为何事!
想到杜妈妈临行前交代自己留心大房杜妈妈临走前怕是猜到自己此行凶多吉少的,才那般嘱咐自己。可大夫人不,不是大夫人!大夫人尚在庄子且又有人看管难以做到如此细致。可若是有人帮她呢?赵氏?
也不对,赵氏即使有心帮助大夫人可毕竟是在颜府,颜氏虽未文官,可府中却也不会轻易容他人安排。
有能力费尽周章的安排一个深宅妈妈消失,又对杜妈妈和自己了解如此透彻大房是谁呢?颜初时颜初谊尚未成年,先抛去如此动作要瞒过颜老夫人定是不易,若是杜妈妈真的对此二人多有得罪,这二人的手若是要够到陵州那边自然也需要一番能耐。
如此看来大房能有如此作为只有一人——颜伯成。杜妈妈说的大房并不是大夫人而是颜伯成!身为颜氏一族掌权之人,得到杜妈妈的信息和自己的一举一动,自然不在话下。
可杜妈妈做了什么,引得一个一家之主如此大费周章的规划她的失踪
难道是杜妈妈发现了颜伯成的什么秘密,她不愿连累颜孟就只身远走?
不对,如此颜伯成没必要为杜妈妈掩盖行踪,让杜妈妈在陵州消失,自是担忧杜妈妈在京中消失为人所察。让杜妈妈叮嘱自己又舍了性命离府,必是关乎杜妈妈所在意之人,杜妈妈娘家多为远亲,如今这世上杜妈妈在意之人唯有自己、哥哥与听荷,不过如此杜妈妈更应不离颜府才是。
不!杜妈妈在意之人还有一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