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京第一魔女监狱。
超过1000名侵蚀度各异的魔女收容于此,她们来自世界各地,因罪行和暴走风险而遭到收容。每年处决其中的十分之一。
“新城美玉,有你的信!”警卫将那封来自安心院的信放入铁盒,推入新城美玉的囚室。
她枯坐地上,侵蚀瘢痕在脖颈上蔓生。北海道的镇守魔女而今只是逃兵与囚虏,深受唾弃,行尸走肉。
“谁?”新城美玉没有转头,声音沙哑。监狱的药有问题。
“信,从安心院来的。”警卫道。
“不认识。”新城美玉一动不动。
警卫随意地走开,他对这些被收容的魔女毫无关心,她们精神恍惚。
送晚饭时,新城美玉才慢慢爬过去,从餐盒下面看到被压住的信。
张肃、缘织、怜央、早穗、夏希、真弓、室华……室华……室华……新城美玉凝视寄信栏上的人名。
室华?
破碎的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小小身影。
摇篮里的小室华,爱笑的小室华,学习走路的小室华,懂事的小室华……
她把饭盒丢掉,抓着信,用颤抖的手打开。
信上文字熟悉而陌生,新城美玉咬着牙,从破碎的记忆中捡起一个个字句的理解,将它们重新汇聚。
室华的信,是小室华写来的。她想看懂,她想看懂室华写的信!
“尊敬的新城美玉女士。天气向暖,腊尽春归,不知您身体可好?此番去信特为晓示令爱室华之近况。室华在安心院学习已有7年,除眼伤以外身体康健,万请您颐神养寿,以待重逢之时。”
室华的眼睛,室华的眼睛怎么了?谁干的?是因为自己的罪连累到她了?对不起,小室华,对不起……新城美玉不停地掉眼泪。
她难以想象室华盲眼之后该怎么生活,那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封信是大家一起写的,我们念给室华听,室华也念出她想对您说的话:
“妈妈,我真想你,我好想回到很久以前,再摸摸你的脸,对不起,我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我好想你,我想去陪你,就算把我们关在一起也好,爸爸已经不要我了,我只有妈妈了。还要等好多年我们才能再见,我想你,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妈妈离开监狱的时候,求你来接我回家吧。”
新城美玉只觉肝肠寸断,她又在信的末尾摸索到一些凸点,像是小室华自己戳出来的。
这是什么?新城美玉心中焦虑得不行,小室华除了口授的文字,又写了些什么?
新城美玉将手抚过盲点,专注于触感,对于没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就像天书一样难解。
她试图弄清这些内容。
慢慢地、费劲地,新城美玉在她残损的脑海中汇聚出了一幅朦胧的拼图,这些拼图仿佛把新城美玉带到了小室华的心灵中,让她能听到室华的声音。
它们起初微弱,之后却变得清晰,盲文变成了有韵律的词,她幻想着室华对自己说的话,许多,有几百句。
“犯人新城美玉,读完后信件要回收了!”警卫走来,声音打破幻想。
新城美玉睁开眼睛,泪痕未干。
她嚼破手指,翻开枕头,以血成书,抢在警卫来之前,记录室华留下的盲点。
送还信后,新城美玉等到电灯关闭。
她躺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抚摸枕底的血点,回忆它们的排列顺序和形状。
她想理解小室华那盲人的视野,一遍又一遍。
……
深夜,安心院所长办公室。
莲雾松散了些,毫无大小姐规范地躺于沙发,两脚放在沙发扶手上,两手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网络世界真是太精彩了。
“孩子们身体不好,我在想怎么改善一下,最好能给她们都安排一次体检。”张肃道。
莲雾盯着手机,头也不抬,一只手指了指她放在张肃桌上的包。
张肃把莲雾的手提包打开,里面都是她的私人物品,他从中找了一阵,发现了那张牡鹿医疗公司的白金套餐卡。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