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送黄昏风不止,残梦难着半寸烛。
兴安桥外,日本陆军病院。
守卫森严的特护病房里,丰臣久木盖着大被,头上缠着纱布,昏睡着,苟延残喘的样子。
孔云安和丰臣加奈子分站在两边。
“你就这样陪着有什么用?大小姐。”孔云安显然知道,中野的生活不能自理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打击,眼下只有抱着丰臣久木了。
“云安君,你说怎么办?我哥哥这个样子,看着让我心疼。”
两个人来在了走廊中。
丰臣加奈子用手抓住了祝云鹏的衣领,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祝院长,你们也太可恶了,竟然用冷水给我哥哥洗澡,他受得了么?这可是严寒的冬季,用你们中国话说是三九天。”
“加奈子小姐,这你不能怪我,你是没有看到他的身上都是屎尿,臭味熏天,我们怎么给他治疗?”
“不会用热水么?”孔云安附和着。
“我们用的一直是民政部换下来的旧锅炉,时常坏,时常修,那坏了,哪有热水?而且也怪不到我呀,警察厅的陈骢科长说可以用冷水洗一下,为了抓紧时间给将军治病,我还问他,要是将军怪罪下来怎么办?他说都有他扛着,这样我们才敢给他洗的……”
“这个陈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孔云安怒骂着,“他人呢?他不和将军一起遭遇爆炸么?”
“他说他去找澡堂子洗干净,再来这里。”祝云鹏有意无意地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给将军的病治好是最要紧的,他的腰部中了一块炸弹碎片,其他处都是外伤,不碍事。”
“祝院长,我命令你务必把我哥哥的伤治好,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请小姐把手拿开,给将军治伤是我的职责,不需要你威胁我,你要知道,就是植田大将也没有这样对我过。”祝云鹏脸色沉了下来,用眼睛瞪着加奈子俊美的面容。
“好好,对不起,祝院长,请多担待。”孔云安抓住了加奈子的手腕,缓缓将她的手牵了过来,“祝院长,多多拜托您了。”
“你给我放开,当然不是你哥哥了。”加奈子狠狠地瞪了孔云安一眼。
“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不和你们计较,请在走廊也要小声一些,其他病房中还有病人要休息。”祝云鹏冷漠地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陈骢换一身干净笔挺的西装,披着大衣上得楼来。
“陈桑,你可以呀,我哥哥受伤那么重,你还是很好的呀。”
“加奈子小姐,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意外,请不要对我说这些,就是将军醒了也不会怪我的,是我觉察情况不对,才架着将军下车,不然的话,估计将军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要怪我嘴冷,我说的是事实,我救了将军的命。”陈骢一直垂涎着加奈子的美色,他更是不想像孔云安那样,一副奴才嘴脸。
“陈科长,你可真是舍身救主呀。”孔云安的话让陈骢听着是那样的不舒服。
“二位看来很擅长斗嘴,我进去看看将军。”陈骢懒得理会他们了,推门进了病房。
此时,三个人在走廊里的对话,惊醒了丰臣久木,他看到陈骢,用虚弱的声音招呼着:“陈桑,你……你是好……好样的,没有……你,恐怕……我真的……要魂归……天外了,你……你过来,我……有话说。”
陈骢走到近前来,谦卑地低下了头:“将军,请您吩咐。”
“这几天……接连……出……出意外,先是……中野……被……被刺杀,而后是黄……浩被……杀,还有……我的助手山本,我的……爱犬,小林仲二,再有……就是我安置在基督教会堂的侦听……小分队……被捣毁,一切都……都是因那……那个中野……遇刺之后,我们抓捕了郎鹤兰,再有就是我们离开小林寓所,谁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去基督的路线?”丰臣虽然受了伤,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我也知道的,将军,这确实很蹊跷。这大冬天哪里来的臭哄哄的屎尿?这是有人在给我们设局。”
“你说的……有道理,这里……有人照顾我,不用……你管的,你和谷桑……抓紧追查……那个什么……郎太白的,如果……不能……早点破案,恐怕……植田……那里交代不……不过去的。”丰臣高烧过后,仍然没有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