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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马奔腾,车尘飞扬。
卫都坐在车辕上急加了两鞭,马车飞快的穿出竹林,冲到大路上。
金光寺已被韩志公率军攻克,卫都暗暗心焦,躲在竹林里不敢露面,却不知兰修儒随后便带着中军卫杀入,就此失之交臂。
楚煌飞身离去,卫都也阻拦不过,好在他身为王府长史,娴于事务,驾车之技也算精熟。他认了认方向,赶着马车向望乾门飞驰,心头盘算着如何跟郡守章迟陈说战事。
刚刚行了一箭之地,猛见的前路烟尘四起,马蹄杂沓声中,一队骑兵飞驰而来。
卫都心头微突,连忙勒住健马,站到辕板上张望。只见来骑头裹黄巾,衣甲破败,分明是黄天贼的军马。
“卫长史,出了何事?”红珠觉着马车停住,推开车窗询问。
“是……是黄天贼。”
卫都大惊失色,脚下一滑,摔到车辕上,他也顾不得疼痛,一手急拽马缰,一手连连挥鞭,将马车掉了个头,放开四蹄就跑。
来骑也早发现了马车的异样,这辆马车雕饰华美,又是四马驾辕,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卫都只顾着往来迅捷,也未有作何掩饰。一彪人马从骑队中飞驰而出,摇着刀剑,一边追赶,一边叫骂,这山路颇为颠簸,道旁密林丛布,并不好走。卫都马车自不及单骑快捷,行不片刻,便被后面的骑兵赶上,团团围住。
“你是……卫长史?”为首的军官看是卫都,不由微微一呆。
“邵统领?”卫都也认出那将是左卫军统领邵广,看他身边兵士,全都头裹黄巾,哪还不知就里。“想不到邵统领竟然投降了黄天贼。”
邵广脸面一红,轻哼道:“大王派左卫军驰援丽城,却又任得裴阳秋抽调我卫军精锐,只剩些老弱病残,这哪里是什么救援,分明是让我邵某前去送死。兄弟也是百般无奈,黄天贼势大难敌,朱军帅骁勇善战,我不归降,难道还为着昏王佞臣效死。”
“人各有志,那也罢了。”卫都一叹,“邵统领若还念几分旧日情面,便请放我们一路生路如何?”
“车中到底是何人?”邵广问道。
卫都沉吟未答。朱汉拔引着大队人马赶到近前,摇鞭笑道:“邵旅帅和这人认识?”
“哦,回禀军帅,此人是兰王府长史卫都。”邵广恭谨答道。
“长史,卫都?”朱汉拔一瞥卫都,指着车厢道:“这里面载着的又是何人?”
“军帅休得唐突,这是我兰泽王妃陈夫人。”卫都见邵广不为缓颊,只得如实说道。
邵广投在朱汉拔帐下时日虽短,却深知他外粗内细,智敏过人,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弄些玄虚,只怕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兰修儒大势已去,他的夫人还和本帅摆什么臭架子。”朱汉拔冷笑道:“请夫人下车相见。”
“军帅不可。”卫都慌忙叫道。
朱汉拔‘啷呛’一声拔出佩剑,架到他脖颈上微微冷笑。“便是兰修儒在此,也不敢跟本帅说半个不字。”
邵广见朱汉拔冷眼瞟来,心头一突,连忙挥手道:“去,打开车门。”
早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卒跃下马背,拽住车门上的把手,振臂拉了开来。
朱汉拔冷笑一声,缓辔向车厢内看去,就见两壁各坐了两个女子,中有一个尤为姝丽,绣襦罗裙,面容似玉,堪称天香国色。情态倒和五妹涟岚有几分相似。
自从那晚被涟岚所拒,朱汉拔如梗在喉,一直颇不痛快,今日见了陈鱼这般姿色,不由呆了一呆。色授魂与,不能自已。
“军帅……军帅,”邵广见他半晌无语,心头暗笑,上前唤了两声。
“哦,怎么?”朱汉拔轻咳道:“邵旅帅有何话说?”
“此女便是兰泽王妃陈鱼陈夫人。”邵广小声道。
“沉鱼?”朱汉拔回味一番,赞不绝口。“果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容色非凡,难得一见。”
邵广见他语无伦次,忙道:“军帅若是喜欢,不如小人先将她送往你的营帐,军帅则继续攻取临云塔,以成大功。如此则两全其美,各不相失也。”
“如此甚好。”朱汉拔搓着手道:“那就有劳邵旅帅了,等我拿下临云塔,先为你记一大功。”他也深知临云塔的关要,是以一攻破庆泽门,便兼程赶来。大功唾手可得,自不能半途而废。
“多谢军帅。此事包在邵某身上。”邵广拍着胸口担保。
“好,我去去就来。”朱汉拔摇鞭欲行,猛醒道:“对了,若是见了我的几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