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难境地。
商讨良久,他们最终做出决定,继续派人前去放箭,牵制关帝军,若对方分兵拦截后金军渡河的话,再朝大营发起强攻。
很快,又有一千多蒙古兵推着盾车来到关帝军大营百步外,纷纷张弓搭箭,继续朝大营倾斜箭雨。
箭楼上的李定国哑然失笑,此情此景,正如大将军讲述的诸葛亮草船借箭。
不说十万箭支,三五万还是有的。
只是蒙古人缺铁,箭头做得实在糙了点,其中甚至夹杂了大量骨箭。
几轮箭雨骚扰之后,蒙古人的木筏也终于抵达了对岸,两百余艘大小相近的木筏,在河岸停得满满当当。
没多久,一部分吃饱喝足养精蓄锐的建奴好不容易将战马拽上摇摇晃悠的木筏,一个个绷紧身体,死死抓住缰绳,任由蒙古人划动木筏朝西岸缓缓前进。
大部分木筏底下都垫有多个气囊,气囊乃是由整张牛皮或羊皮制成,里面吹气,扎紧口子垫在底下能增加不少浮力。
但,这些木筏几乎都是新砍伐的木材拼接而成,仅晾晒了十余日,其中水分含量还很大,吃水沉重,载重量自然大打折扣。
宽一丈多,长两丈有余,四个角各垫一个气囊的木筏,只能载三个人一马,其中两人负责划桨,也就是说一艘木筏每次只能运送一人一马。
每往返一趟,只能运人马各两百左右,需要往返超过二十趟才能将多尔衮仅剩的四千多兵力运过河。
若在河面狭窄的乌海渡,半刻钟就能将木筏划过对岸,加上人马登筏所耗费的时间,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往返一趟。
甚至,只要木筏足够,就能在乌海渡搭起浮桥,大大加快渡河的速度。
可如今乌海渡被李定国率部扎营堵死了,他们只能从上游过河,虽然距离渡口只有两三百步,但河面却比渡口处宽了一倍有余,划船所需时间增加一倍不止。
多尔衮并不指望能将麾下四千多兵力全部运过河,因为秦川肯定会派兵追击,他只要能将一两千兵力送过河,跟对岸的蒙古人一起攻占渡口那座关帝军大营即可,剩余兵力可以在追兵抵达之前继续往北逃,再绕路回辽东即可。
但事与愿违,多尔衮很快便发现,他这一趟西征算是彻底失败了。
当第一批木筏驶离岸边,往东岸摇曳而去的时候,东岸的关帝军大营后突然冲出一群人,迅速将岸上的数十艘木筏推入河,并迅速登上木筏,熟练且快速地朝上游划来。
看到这一幕,多尔衮顿时脸色一变,那些关帝军要在河面拦截。
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关帝军只有四五十艘木筏,而他麾下已经驶离岸边的木筏已有四十多艘,且后续仍有木筏源源不断地离岸,只需让木筏上的大金国勇士用弓箭射杀对方,甚至将对方撞沉即可。
想到这,多尔衮没有让部下退回来,而是连声催促岸边的部下迅速登上木筏,并下令已经离岸的部下主动朝关帝军发起进攻。
关帝军的木筏同样垫有气囊,而且木料晾晒已久,浮力较大,每艘木筏只载四人,没有马匹,吃水相对浅了不少,速度自然也快上一些。
而且李定国在此扎营之后,就在河里留十来艘木筏,挑些熟悉水性的部下每日操练水战,操控木筏的技巧自然也比蒙古人更熟练。
只小半刻钟,五十艘木筏便抵达江面中心,并迅速列成两排,朝率先驶出的七十多艘有蒙古人操控的后金木筏冲去。
后金木筏不退反进,也突然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木筏上的建奴则纷纷取出弓箭,距离数十步便开始张弓搭箭,指向迎面而来的关帝军。
但,射箭讲究下盘稳,甚至要先从腿脚发力,在漂浮不定的木筏上站都站不稳,既无法发力,更难以瞄准,再高明的神箭手也毫无用武之地。
七十多支箭,不是软绵绵地落入江面,就是准头偏得离谱,仅有寥寥几支射向了关帝军的木筏。
关帝军有备而来,他们刚张弓搭箭之际,便纷纷从木筏上立起一面面燕尾盾,并用两根棍子支撑,人则坐在盾牌后面继续划桨。
那几支无力的箭支甚至都钉不进盾牌,没有对关帝军造成任何伤害。
反倒是他们射箭时要放开缰绳,而战马在摇曳的木筏上很容易受惊,有好几匹战马就因受惊而乱窜,导致整个木筏倾翻,上面的人马全部掉落水中。
更致命的是,距离仅三四十步时,关帝军的木筏突然放慢了速度,那一面面盾牌上方,齐刷刷伸出一根根黑洞洞的枪口。
五十艘木筏,一百名火枪手,几乎同时将手中的燧发枪架在燕尾盾上,瞄准了不远处那七十多艘后金木筏上的战马。
开枪并不需要腿脚发力,只要木筏不摇得太严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