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阁楼。
第二层阁楼上,显然安静了许多,众多烟花女子站立在各处,柔柔地翩翩起舞。相比于一层那些任人玩弄的低劣女子,这些精通歌舞的名妓倒是更上了几层别样的韵致。轻薄至通透的玉体直看的众人如痴如醉。
手握着钱财的男人们像是发情的公狗,急不可耐的等待着名妓们舞完一曲,好将她们盈盈一握的腰肢把玩在手心里,狠狠地压在她们的身上,肆意的去听那妩媚的莺莺细语。
整整齐齐的十张赌桌前,没了一层中那种嘈杂与无礼,可他们的眼睛里依旧流转着狂热,只是没有人敢太过嚣张。昂贵的销香细烟暖暖的弥漫在众人之间,就连跑堂的小厮,也徒然上升了几分傲然。
“这两层的区别,只是在于金铢的多少与人的地位高低。”古钥低低的解释,“如果说第一层是一些奴隶间的小打小闹,那么第二层,就是真正的掌权者与普通人之间的主从关系。当然,奴隶不算是从属,而是被当成物品般的东西,所以,能够进入第二层的,多少有些钱财可以用来赌博。”
“那像我这种,是不是连奴隶都不如?”司空羲想起自己以前倒是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你只能算是个牲口。”古钥哂笑。
“你!”司空羲被他羞辱,刚想回骂过去,但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人,“是程毕!”
“收住声,我也看到了。”古钥眉头一拧,示意司空羲闭嘴,他和姜乾一齐走向那第二张赌桌,司空羲遥遥的跟在后面,紧张的观察四周。
“影众……他们在哪呢?”
“小子,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我听少主说你是个机灵的小子,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姜乾一把摁住司空羲的头,防止他再说漏嘴了什么。
这张赌桌边围着的人意外的很多,似乎里面的赌局有着别样的魅力。
“程毕在坐庄……”司空羲小声嘟囔。
古钥没有出声,仅是盯着桌对面的程毕与他手中的摇骰。片刻后,“砰”的一声,摇骰摔在桌上,尘埃落定。
只见他慢慢的打开骰蛊,露出了里面的三颗骰子,两骰六点一骰一点,十三点!众人的头都使劲的伸向那边,生怕看不到骰子的点数。
“大!”程毕忽的大吼,旋即便是狂喜。站在他身旁的两人也是露出喜色,开始伸出胳膊拢住赌桌上的大批银两。
人群里有人面露喜色,也有人愤恨的怒骂。但在他们中却没有离开的人,因为在他们心里,总有那么点侥幸的希望促使着他们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先围观一下。”古钥低低的说,“这程毕跟影众很是可疑,他们很可能勾结在了一起。”
下一轮很快开始了,程毕仍然坐庄,身后的两名青年再度准备押注,而周身围着的众人里,总是有几个眼神低迷的人在细细观察着什么。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程毕挥动双手,将还在犹豫不决的闲家拨弄开。他将三颗骰子塞进骰蛊,“腾”地运起手劲,开始摇骰。
少顷,骰蛊落定,众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尖儿。
“压大的赔大,压小的赔小了!”程毕抬头,猛地将骰蛊揭开,“开!”
一骰三点一骰二点一骰六点,十一点!又是大。
程毕身后两名青年狂喜,又伸出了手拢走桌上的银两。
“程毕这么会玩?怎么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司空羲有些不忿,身边又有几个人撞开他的身子,朝外走了。他想回头去看那几人去哪,可是围人太多,站定脚步已经是极限了。
“影众的人已经可以确定了。”古钥平静的说,“他么都认得我,而我不认得他们,只能靠细节上的辨认,现在这种如进虎穴一般的行为,已经让我的处境极为危险了。”
“那些影众的人全是程毕的赌托?”
“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么?赌托的主要做法。”
“记得。”司空羲说,“那么,接下来,两人要开始输了吧?之后钱都归程毕这个庄家了?”
“没错。如果你能够再往里猜的透彻一些,就会发现,他的出千方法低劣至极。”
司空羲还想问,但古钥制止了他,眼神朝着姜乾微微动了。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更刺激的玩法,毕竟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他程毕有着影众撑腰。
“三个?!”司空羲大惊,“监察司的那些弟兄们呢?”
“我一整天都在训练你刀术,何时回司里去了?”古钥的脸有些微微的凝重,“记住,那些影众都是带刀的,一旦情况急转为不利,就跑!这次的探查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了,我没能想到沁殊阁的影众……已经多到了这个地步。”
“可我古钥……也不是被吓大的。”
司空羲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