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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第20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老奴一时心慌口不择言,您不必放在心上。”

    我眸子一紧,扫他一眼,厉声道:“说!”

    柳管家低了低头,嗫嚅道:“夫人可还记得中秋节为宫中选送礼物那次?”

    我颔表示记得。

    “那次因着时间仓促,老奴急急地整理了几样宝物,并画好了图样,不是连夜便送给您过目了嘛。公子爷知道后,很是震怒,责令我以后若没他或您的命令不得擅自进这间屋子……”

    “然后,作为惩罚,他还打断了你地胳膊?”

    “是老奴自己做事欠缺妥当,怪不得公子爷。”

    心里微微地紧了一下,有些奇怪的感觉窜过,一闪而逝。

    “那现在都好了吧?”

    柳管家头低得更低,恭声道:“蒙夫人您赐药,早就好透了。”

    “好吧,你可以下去了,对了,晚饭直接给我送到这儿来吧,就不去前厅用了。”

    “是。”

    看柳管家走得远了,我才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来,趴在地上到处寻找那抹雪白的身影。

    “咕咕,咕咕。”这好像是喂鸡地叫法,也不知道对鸽子有没有用。

    “十三,十三?”我又叫了两声,屋内一片寂静,搁在小几上地点心还是好好的,一点渣子也没落下来。看日头却是已经快要沉下去了,它怎么还没来?

    就在我苦等不着,并开始胡思乱想着它是不是被人抓了做了烤||乳|鸽之类的时候,如同仙音一般地“扑扑”声,撞入我的耳朵。

    “十三!”

    我几乎是欢呼着扑向窗台,映着金红色的残阳,平日里骄傲敏捷的白色小鸟颇笨拙地跳了两跳,也没跳上我的手心,似是十分丧气般,用尖喙轻碰了碰我,便直接脑袋一歪,躺倒在了我手边上,两只艳红的爪子朝着天,颤了两颤。我定睛看去,只见两枚比平日的细长竹管至少粗了四五倍的……竹筒,被用红色地丝线紧紧缚在十三的腿上。我瞥了一眼它半耷拉着眼的模样,忍不住边笑着边赶紧将那竹筒解了下来,将它好生抚摸了一会,又用小碟子盛了水和点心放在边上,它才算渐渐有了丝活气。

    这边我展开那分成两卷写就的长长书信,羽山亦先是在信头笑我好奇心重,然后便将他近日所得到的情报一一详细写了,只是辛苦十三。再往下看,他语气便陡然严肃起来,我目之所及,也跟着不自觉地便敛了笑意,嘴角也垂了下来。

    信中确然是提到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只是局势尚不明朗,只说城下是一支藏青色衣着的军队,粗略估计,人数至少有十万之众,其行军作战手法训练有素,配合得当,攻城技巧亦颇为高明,只怕京城失守只是旦夕之事。而宫中,容玉阶地死因,却大大出乎我地意料。既不是疾病,也非遭人陷害,而是由她一手帮持坐上皇位的皇帝赐下,而罪名与爹爹相同,是谋反。是以身后亦废除其一切皇后所享有地追谥礼制,只按废妃之礼,草草葬了。

    信尾他还提到,穆贵妃并无异动。

    说起来,这穆贵妃我也是有些印象的,先前中秋入宫之时,经过的一片石园,小栗子便告诉我这是陛下赐给穆贵妃的园子,当时对这喜好独特的女子还很是好奇了一番,只是苦于无缘结识,日子久了,这心思也便淡了。可羽山亦此时提起她,又是何用意呢?我凝神往下看去,却着实惊了一惊。

    穆贵妃,本名凌犀柔,青羊知府之女,帝为太子时,其位属正四品良媛,极得恩宠。帝甫登基,当日其诞下十二皇子南宫荃,帝龙心大悦,遂破格晋封其为正一品贵妃。只是因其纤柔秀美,待人又极为亲和,遂宫人也常称之为----柔妃。

    原来如此。

    这倒也算不得什么惊天的秘闻,只怪我迟钝了些,没提早觉罢了。只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先前看那石园,匠心独具,倒是极英气的,心中便揣测着那穆贵妃就算不是个将门虎女,也该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却不想是这般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儿。

    青羊知府之女,青羊知府之女,青羊……我曾预言过那地方的水事,所以对那知府凌大人便也算有些经意不经意地了解,据我所知,其为人是极为老实的,且世代书香门第……

    想不出半分头绪,我敲了敲脑袋,所幸闲步走过去逗弄窗台上正吃得欢快的小十三。兴许就只是人家一个与众不同的嗜好呢,嗜好这东西,总是很没道理的,我确也是太过较真了。

    我撩了十三的腿一下,它便扑通一声又跌了个爪朝天,我咯咯地笑着,笑声回荡在周围渐暗下来的寂静空间。突然想到,此时在离这不远处的高高城楼上,真的正有人在牺牲么?这感觉还真是不真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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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忽,这个小鸽子十三,其实是某人的一个龙套,她很早的时候非常偶尔地跟我提过一次要客串,可是苦于一直没有角色安排,昨天突然写到这一只,猛然想起,赶紧无耻无良地用上了她的名字,j笑,我保证,她肯定不会现……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箭在弦上

    待小十三吃饱了,方带着我的回信跌跌撞撞地飞走,看它在空中忽上忽下的身形,倒比来时,还艰难了几分。这倒并不是因为我也如羽山亦般下笔千言,相反,我只回了几个字,甚是寥寥。真正的症结却是它实在吃得太多了,带着那个撑得滚圆的肚皮,飞得利索才怪。好容易看它消失在了视线尽头,门口响起轻微的叩门声。

    “夫人,老奴将晚饭给您端过来了。”柳管家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我将目光收了收,随口应一声,从锦榻上跳下来,顺手拍拍因跪而满是褶子的裙衫,朝外间走去。

    “柳管家。”看着他帮我布菜的手,我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昨个早上公子爷出门没交待去哪儿了么?”

    柳管家的手顿了一下,认真思量了一番,突然惊道:“不好,公子爷貌似是出城去了!”

    我淡淡一笑,哪里有什么不好的,这样才算是都对上了。保不准,他现在已是一身铁铠,正端坐于马上,眈眈望着京城高大的城门。只是,若他现在人在攻城的军队之中,怕这几日是回不来了,我等他不得,倒得自己先做打算。

    口上亦轻巧答了,道:“放心,澈他一身本事,想来自保是无虞的,柳管家无须忧心。”

    我原先倒一直以为这柳管家是南宫澈极为亲信之人。亦在他地整篇谋划中起着些作用。可现下看来,他倒如同全不知情般,当然,也不排除他并不知道我与南宫澈之间地交易,只道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七王妃,是以故意在我面前做戏的可能。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柳管家嘴里自顾叨念着,帮我盛好了汤。便垂手立在一旁。

    此时,天尽已黑透了,桌上一盏烛火跳得好不安生。

    我慢条斯理地挟着菜放进口中,咀嚼,咽下去,柳管家的脸在灯火里半明半暗,连脸上的一些细小的皱纹亦在这烛光底下显得格外层次分明起来,与其对应的是,露在衣领外的半截脖颈。也藏着密密地细纹。心中突然一动,我想起,那假冒的弓道长。从来都是一副长髯遮面,却是从不曾露出脖子的。会不会正是因为,脖子比脸更容易暴露人的年龄,所以才刻意遮住的呢?

    正想着,桌子正对着的本是黑漆漆的门外,忽然半空亮起一簇火光,隐隐还有噪杂的声音传来。我蹙了蹙眉头,搁下碗。对柳管家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不理身后柳管家的劝阻,便急急踏了出来。

    越往前院里走,那空中地火光就越是亮起来,仿佛半边天都烧着了一般,灼得人心中没来由地不安。我几步奔上大门处的台阶。将一只眼贴着门缝。朝外看去。

    但见,无数乱晃的火把将整条街照得亮如白昼般。满街皆是仓忙奔走地百姓,如奔腾咆哮的水流,流着的却并不是城门的方向。偏生又没有一点人声,只听见车轮辘辘,火把噼啪作响,间或还有小孩子的沉闷哭声,虽然满眼都是奔走着的生命,却无端教人嗅出几分死亡的气息,诡谲而压抑。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我焦急,柳管家连忙小跑到不远处的侧门处,掀了条细缝闪身出去。我在门里依稀能看见他站在路边,拉了个扛着包裹地中年汉子问话,那人铜色结实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没说两句,便摇了摇手,急急跑掉了。我连忙奔下台阶来,守着那侧门,不一会,柳管家就返了回来,急秉道:“也不知怎的,只说现在大军压境,京城四门,惟南边儿还开着,却也只剩最后半个时辰了。再过一会,这城恐是彻底要封了,所以这些人这会子都是赶着逃命去呢。”

    我一时语塞,只觉心乱如麻。

    不是说了只是政变而已吗,怎么现在瞧起来就如同要改朝换代般。明明只是权力阶层的事情,却要扯上这些无辜的百姓,南宫澈,你到底在想什么不知觉便捏紧了拳头,直到听见柳管家一声急似一声的唤我,猛然回神,才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他绛紫的袍子映着天边地火光,犹可看清袍角沾地脏污痕迹,袍下露出的软皮靴一圈儿上全是泥土,已看不出颜色来,衣带也被撕了一道,残布条子不上不下地挂在腰上。

    我向前迈了一步,他却朝后手忙脚乱地退了退,堪堪与我保持着两尺有余地距离。

    “洛洛,我身上有些脏。”他无措的声音,倒似含着些羞涩与欢喜。

    我扶了扶额头,强忍住不耐,心里默道,兴许是我站的位置刚好背着光,他便有些看不清我的表情,不恼不恼。平了一口气,我斜眼瞥了瞥柳管家,终还是压下心中疑问,冲他点点头,转头道:“柳管家,去被公子爷准备浴房。”

    “是。”柳管家被哥哥折磨了好些时日之后,性子虽有些不若先前沉稳,人倒依旧是极伶俐的。这个时候,稍一察言观色便知道我们有话要谈,躬身退下之后,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便隐于王府葱葱林木之中。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方才刚好吃到一半,只是这时菜恐有些凉了,须得拿去厨房热一热。”我找着话说,一边往后院卧房走去。

    “洛洛,你方才并没有想抱一抱我对不对?”南宫澈跟上来,与我并肩,低低问道。

    外面都被他弄成什么样子了,他竟然还在跟我纠缠这个?我不由怒从心头起,只是碍着在院子里说话声音难免扩散开来,只好闷着声含糊应了一声“是”。

    他便也不再说话,一路走着,只觉路途从未有过的漫长。

    回到屋里,只见杨嬷嬷手上正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盘,见我们进来,连忙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行礼道:“方才柳管家让奴婢过来取了这些饭菜拿到厨房去热一热,公子爷和夫人看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等一会我一并做了送过来。”

    我摇了摇头,看向南宫澈,他也只道没有,随便吃些即可。

    待杨嬷嬷拎着食盒走远了,南宫澈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该为你重新请两个下人回来,这杨嬷嬷原本是伺候你穿衣沐浴的,这会还要照料厨房。只要一想她那双油乎乎的手捧着你的衣服,或是帮你擦背,啧……不行,这事得赶紧办办。”

    又来了,又来了。

    我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道:“南宫澈,你方才回来时,没看到外面的情形么,那么多百姓,为了活命奔跑的样子,你没看见么?你怎么会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南宫澈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就着门边的椅子坐下,道:“当日我就猜到了,只是没想会这么快,而且……竟是这等凌厉手段!”

    我冷笑了一声,没看他,只道:“自己种的因,哪里会不晓得结什么果,你就不必在我跟前做戏了。”

    手上突然一凉,南宫澈还泛着寒气的手一把将我拖过,迫着我转过身去看着他,过了好大一会,才一字一句对我说:“诚然,我不明白洛洛你在说什么。你若是怨我没有及时回来将你安置妥当,或是送出城去,那我道歉,是,我错了,我还以为洛洛是将你爹娘的性命看得更重些的。”

    “你,你说什么?”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两人的手腕登时拧在了一处,如麻花般,只是粗细不一,颜色也差得远。

    他低头看了看我们交缠的手腕,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盘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坟场,乱葬岗,连皇城后面倒泔水的地方都去了,皆未见着岳父岳母的遗体踪迹,我也曾想过是不是被人用火烧化了,可就算再隐秘的事,总得有人经手,是以我这两日一直在追查岳父岳母的消息……昨个得了消息,说城外有线索,我便一早赶了过去,忙到现在,总算有了些结果,满心欢喜地想着赶紧回来告诉你,却贴了张冷脸,实在是我南宫澈自讨没趣。”

    满心欢喜,他说他满心欢喜……难道是爹娘真的还活着?

    思及此,声音便也软了下来,讷讷开口道:“是我不对,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责怪于你。有了些结果是什么意思……告诉我好不好?”

    南宫澈轻笑一声,拉着我的手稍一用力,便将我带进怀中,我也不敢多作挣扎,只僵硬着坐在他腿上,巴巴地将他望着,等待下文。

    “城外那对尸身虽然并不是,可走这一遭,却给我无意得了别的消息。”他顿了顿,郑重道:“岳父岳母应该还活着,只是被秘密关押在某处,具体所在,却怕是不那么容易查了。”

    我一听,顿时浑身都松了下来,软软靠进南宫澈怀里,如同一根一直紧绷的弦,陡然松懈了,便再没半分力气。

    第二卷 第四十章 百分之百

    静静依着他,夜风悠然吹拂,带来丝丝凉意,南宫澈的手臂收紧了些,将我环住,兀自不言不语。

    隔了好半晌,我才有些缓过劲来,将他的话细细回味了,方觉出一些不对,急忙将他挣开些,问:“你说你一直在查爹娘的事……那城外的军队?”

    南宫澈怔了一怔,大半天才回过味来,哑然失笑道:“原来你跟我置气是因为这个。”他一根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你以为我开始动作了,是么?”

    “不是你?”这太难以置信,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心中一紧,难不成真是别国来攻,有改朝换代之忧?

    仿佛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般,南宫澈笑了笑,语气却微带苦涩,只道:“大秦马上得天下,几朝君主,除了我父皇这一代盛世太平,是以稍逊色些以外,几尽都是半生戎马,作风彪悍,从来只有我们攻打别国的份,断然没机会给那等末流小国占去半分便宜的可能。==”

    既如此,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只殷切看着他。

    只听他缓缓吐出三个字:“叶清华。”

    我身子一晃,差点从他腿上跌下来,南宫澈连忙手臂一捞,又将我搂紧,往怀中按了按,方继续道:“外贼易挡,家贼难防。父皇初登大宝,若是再过两年,将这皇位坐稳了,就算叶清华安分守己。父皇也不见得就能容得了他。适时,必会削减其兵力。没想到地是,这姓叶地竟不知从何时就开始未雨绸缪,此番动手竟动得这般快。”

    “你说你先前就猜到了的?”

    南宫澈颔,尖尖的下巴微微蹭过我的头顶:“我早先已经得到密报,向来在朝中独善其身的叶清华竟与柔妃过从甚密……”

    “过从甚密?她不是宫妃……”我掩嘴惊道。

    南宫澈头侧了侧,道:“他们自然做得是极隐秘的,只是却逃不脱我的耳目去。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这二人也是在互相利用了。柔妃想借叶清华之力扶自己的儿子成为储君,叶清华又何尝不是以此为借口图谋自己地大业?”

    我猛然想起那时在御花园听见的南宫律与柔妃之间那番暧昧难明的对话,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给南宫澈知道,思索了一阵,还是强忍着吞进了肚子里,一个为爱所苦的女人,纵使表里不一,纵使行事狠辣,究其根本也是十分可怜的。==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南宫律。“那现在叶清华如此大张旗鼓是什么意思?逼帝退位?可十二皇子还小啊,不过刚会走路而已……”

    南宫澈长呼一口气。叹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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