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叙。”
“是。”
柳总管一转身,我的神情就彻底垮了下来,强自做出冷静精明的模样,不过是不想泄露心头那一丝丝的苦涩罢了。
恩,确实只有一丝丝而已。我这样告诉自己。
甫一听说南宫澈人在青楼,还有个红颜知己,竟差点压制不住冲动地想立刻找上门去。后来只稍微一想便知道那是多么愚蠢,不但白白让旁人看了笑话,还会让他看轻了我,而且一想到他可能如那天早晨我撞进书房的那刻般,正搂着一个白玉般的身子……
好吧,既然你能去寻你的红颜知己,我为什么不能邀故人来府上叙旧?
赌气地想完之后,我颓然地倒在椅子上,丧气地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着:我果然还是在意他吧。
第十六章 错错错
第八,十三章都做了一些修改,是很重要的修改哦,关于男主的一些设定,看文的筒子们可以去扫一眼,懒得去看的也没关系,我直接说了得了,认真看的童鞋应该都看得出来,南宫澈是穿的。恩,没错,改的就是这个。不让他穿了。另外,感谢《乌龙家主闯天关》的作飞田樱美女提出的建议,对我很有帮助,吼吼,所以重新做了整体的安排。希望各位看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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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南宫律很早便来赴约,兴冲冲地拎着一壶酒,不待下人通报,便径自走了进来。在看到竹林里的石桌旁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微微愣了愣。
“澈儿呢?”他问。
不同于渭水边上萧条忧郁的男子,不同于平日里所见的温文尔雅的博雅王,甚至也不是那个因喝多了酒就拉着小辈说个没完的话痨。眼前的南宫律,非常的真实,非常的有生气,他问澈儿呢,眉毛就因困惑而轻轻地皱起,表情笨拙而可爱。
想来,这叔侄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心情竟一下开朗起来,落落大方地欠欠身子:“王爷并不在家中,是侄媳的帖子,还请王叔不要见怪。”
南宫律的脸色有些僵,我走到他面前去又行了一个礼道:“侄媳也知道此举有些逾越,但是既是光天白日,又是在这王府之中,细想也没什么不妥。君子坦荡荡,王叔既已来了,就坐一会再走罢。”
估计是觉得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南宫律的表情缓和下来,方第一次正眼看我。
“咦?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我但笑不语,实则心里一动,他竟记得我!
请了南宫律在石凳上坐下,他兀自蹙着眉头苦苦思索,我心里忍不住期待着,不敢打断他,手上接过伺候的嬷嬷呈上的四色糕点和几样小菜一一摆好。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年的花灯节!”他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眼睛里闪着光,“你是那个渭水边的小姑娘!”
我笑着点点头:“王叔好记性,其实只一面之缘,并不敢奢求王叔能记起来的。”
南宫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日看见满街的热闹,想起一位故去的故人,心情低落之余,放了河灯聊解忧思,犹自觉得不能释怀,竟生出厌世之念。哪料一回身却看见一个意气风的少年带着一个秀美绝伦的小姑娘站在岸上,那般的耀眼,那般的青春,那般的生机勃勃,仿佛昭示着世间的美好,竟一时让我自惭形秽。”
我静静地听他讲着,心中平静而温暖,仿佛也随着他的语句回到了那个灯火阑珊的夜晚。那是我跟哥哥唯一的一次出游,哥哥兴奋得不得了,拉着我满街疯跑。那些侍卫们在后面跟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我们俩就坏心眼地笑个不停。
“于是我幡然醒悟,这世界的丑恶横行,但却不代表美好的事物不存在。我要做的,不是被丑恶逼入绝境,而是要努力成为这世界美好的一部分,就像我思念的那个人一样。她走了,世上少了一份美好,那便由我来替她吧。”
他的语调轻柔,深情款款,鸽子灰的眼瞳闪着几近圣洁的光芒。我不由得很是羡慕他言语间的那个故人。
是有多么深的喜欢,才足以让他代她活下去,代她美好。
是……爱么?
“好了好了,只顾着说这些,还不知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律收起了那一瞬放纵回忆的姿态,只管笑着问我,气氛马上又回到最初的样子。
“我叫颜洛。颜色的颜,洛神的洛”在他面前,我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女孩,清脆答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按封号叫来委实麻烦,我们私下相处的时候自可自在一些。”
我点头赞同,告诉他:“爹爹和娘亲是叫我洛儿的,哥哥喊我洛洛,王爷他……有时也是喊洛洛的。”
如果不是今日南宫律问起,我几乎从不曾注意过南宫澈对我的称呼,只知道他称呼我作王妃的时候定然心情极差,那么,他又是怀着何种心态叫我娘子或是洛洛的呢?
“我是你的长辈,便也随你爹娘喊你一声洛儿吧。”南宫律说。
“好。”感觉彼此已然亲近许多,我便掂量着想要得寸进尺,“那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叫您王叔?”
“自然可以,叫一声七叔就是了。”
“不,洛儿的意思是,是否可以以姓名相称?”
南宫律神色古怪地看我一眼,摇摇头:“那可不成,我大你不少,你这声七叔叫的理所当然,连澈儿尚且没有提过如此无理要求,你也休得再提。”
“也没有大多少吧,仗着辈分压人……”我小声咕哝着,故意让他听见。
南宫澈果然如我所料地一愣,然后,然后……却突然大笑出声。
“年底就是我的三十七岁寿辰了,小丫头,你说我是不是大你不少呢?”
什么?三十七?
慌乱地望着眼前人俊秀的面庞,匀称的体态,明明就是二十五、六岁年青公子的模样……诚然,我也不知道二十五、六岁的年青男子该是何种面貌,但总是区别于我能看的到的那些人的吧,南宫律看起来跟他们差太多了,比如我爹爹,比如他那位皇帝兄长,甚至刚过不惑之年的柳总管。可,这确实并不代表他就比他们年轻上十几岁……对上他还饱含笑意却充满了笃定的眼神,我渐渐冷静下来,我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原来,我能看到南宫律根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什么天意所属,不是什么宿命使然……不得不说,这让我很受打击,就好象一直做着的一个玫瑰色的梦突然破灭掉,变成了一团爹爹烟杆里喷出的有着刺鼻味道的烟雾一样。
然而马上想到的另一件事却让我更加如雷贯顶——这么说来那天我在宴会上痴迷的注视着南宫律的时候,南宫澈根本是全都看在眼里的,而在马车上他也知道我在撒谎,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在他面前表演着拙劣的戏码而没有揭穿我。
第十七章 梅花醉
“丫头,你怎么了?叫我一声七叔不是那么难吧?”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显全被南宫律看在了眼里。
我赶紧强打起精神,绽开一个笑容,迎着他不解的眼神嫣然道:“怎么会?我现在就叫还不成么,小心您以后听到烦,七叔,七叔,七叔……”
“行了行了,丫头,七叔怕了你了。”南宫律笑着将我打住。
我只想着赶紧找点什么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一眼便看到了南宫律带来的那壶酒,信口问道:“七叔,这是?”
南宫律的手指抚上壶身,似是十分心爱:“这是我珍藏的一壶梅花醉。一直埋在院子里一棵老梅底下,离京时怕路上颠簸,就没带着。昨日接到你拜帖,便着人挖了出来,想要与澈儿共饮一番,也不算埋汰了去。”
“梅花醉……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我低低吟了一句,看向南宫律:“七叔好没情致,这酒若再存些时日,到下雪的时候再喝,对雪赏梅,岂不妙哉。”
没等他答话,我便两指捏起壶把,将那梅花醉拿至身前,歪着头笑说:“不过七叔今天这酒既拿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拿回去。王爷不在,洛儿陪七叔喝两杯吧?”
南宫律怔了一怔,随即抚掌笑道:“自然好极。”
说笑间我已将杯子摆好,手腕一斜,一道淡粉澄澈的透明液体便从壶嘴倾泻而出,一阵清冷却馥郁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南宫律闭目深吸了一口,道:“这酒的味道很是柔韧,回味甘甜清香,颜色也特别。今日跟你一起喝,反倒是极合衬的。”
我心里也确是对这梅花醉的色泽惊奇不已,竟如同最干净的粉色水晶一般,安静,剔透,偏偏一晃,又泛出些热情的光泽。
将满上的酒杯双手递给南宫律,自己也拿起酒杯,朝他一敬:“七叔,请。”
“好。”南宫律优雅地将宽大的袖子一敛,仰一饮而尽。
我也含笑相陪。
少顷,南宫律突然惊奇道:“洛儿,你这杯子……”
“七叔好眼力,这正是竹玉杯。洛儿不懂酒,不知道这梅花醉该配何等的酒器,好在先前准备的这竹玉杯也是不俗的,也只能委屈七叔将就一下了。”
“不委屈,洛儿你可知道,这梅花醉我至今也没寻得适合的杯子配它,每每总觉得差些什么,你这竹玉杯虽也算不得顶完美,却已经比我过往的尝试又上了一层,挥出了梅花的高寒,混合着温润的酒感,形成一股从未有过的新冽。”
我将那竹玉杯拈上指尖,墨绿色的杯身隐隐透着凉意。
“也许,正是因为这杯是姓竹的,那酒是姓梅的,既是岁寒三友,当然一拍即和。”
南宫律闻言,又是一阵开怀,举起酒杯道:“说得有理,那这一杯就让我们敬岁寒三友。”
“敬岁寒三友。”
又喝了几杯,我已有些微醺。看南宫律对那竹玉杯抚摩个不停似是爱不释手,便脱口而出:“这杯子,七叔若不嫌弃,就拿去把玩吧。”
我看见他眼睛迅速地亮了一亮,像个孩子般的欢喜,问道:“当真?”
看他高兴,我心里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笑眯眯地说:“自然当真。”
南宫律开心地正又要斟酒,突然停下,面色犹豫地问:“这酒杯你是从何处得来?”
我努力思索了一下,想起来好象是在南宫澈书架的一个格子里找到的,便如实说了。
这下,南宫律更犹豫了:“澈儿也是爱酒之人,这杯子之前我甚至从不曾见他拿出来过,可见是心爱之物……还是算了吧。”
“不碍的,王爷总在洛儿面前说起与七叔您亲厚不比他人,这杯子再珍贵也是个死物,哪里比得上我们的情谊,您尽管拿去。”
见我说得坚定,他也似是十分动摇,带着最后一点不放心继续问道:“那澈儿不会因此而苛责于你吧?”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心想我们现在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苛责我?嘴上却笃定地说:“不会的,王爷不会苛责我。”
说完,对面的南宫律面上竟浮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揶揄神色:“不过也是的,看这满院的仆妇就知道了。澈儿以前最好美人,府里什么时候不是美婢环绕,暗香浮动,眼下为你竟做到如此地步,可见对你的宠爱了,哈哈哈哈。”说着,竟自顾大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讪笑了两声,赶紧借机劝他将杯子收下。
南宫律也不再推辞。
这一顿酒喝得十分欢畅,南宫律兴高采烈地一杯接着一杯,我也能陪则陪。直到喝光了那壶梅花醉,我又赶紧贡献了一坛上好的西凤酒才作罢。席间,谈古说今,论诗品琴,多是南宫律说,我听着,然后我现这位看起来纯真清雅的王爷竟懂得颇多,甚至连很偏的天文数理方面均有涉猎。难怪那时爹爹提起时称他是个才学顶尖儿的人物。
只是……
“丫头,七叔今儿个跟你一见如故,以后就是你亲叔叔,有什么大事小情磕了碰了,只要你愿意来找七叔,七叔一定为你出马!”
看着眼前这个拍着胸脯保证的红脸男人,我忍不住掩嘴暗笑,这哪里还是那个雅致到极点的博雅王,分明就与街边的醉鬼无异,寻常醉鬼还没他这么多话呢。
我赶紧一迭声地应了是,把柳管家叫进来,好生交代了让他亲自把博雅王送回去。
看着那个跌跌撞撞的影子远了,我才在石凳上又坐定,给自己倒了杯酒。
原来我的酒量倒是不差。我细细啜着杯里的金黄液体如是想着,除了最开始有些微微的醺然,后面倒越喝越清醒了。
还好是这样,否则场面又不知道要怎样的混乱了。我好笑地想着最后南宫律搭着柳总管的肩膀结果两个人都被一个没看清的台阶狠狠绊了一下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对南宫律,直到现在为止,在心里我仍然固执地只喊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还对他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相反,经过今天一席,就算原来存着的一些挣扎也尽数烟消云散了。跟他相处,很惬意,很轻松,有自内心的愉快,但却只觉得亲近,并不觉得心动。之所以不愿意从心底喊一声七叔,则是因为一来最开始的印象太过深刻,很难一下磨灭掉,二来他也确实更像一位朋友和兄长,真要我把他当长辈,总觉得不搭调。
我又咽下一口酒,抬眼看看月亮,想大约南宫澈今晚也不会回来了吧。
第十八章 星不语
新年夜啦,辞旧迎新。
今天超开心,因为小说得到了签约的机会,这对我而言非常的珍贵,因为我其实是个很没有信心的人,经常还会怕别人的嘲笑。所以这个签约即使可能并不能帮我赚到什么钱,却仍然让我突然就觉得这个不太靠谱的二零零八年在最后一刻变得无比美好起来。
明天的我就是新年里全新的我啦,希望百~万\小!说的童鞋们来年也有新的面貌。
明天会加更。敬请关注。
所有百~万\小!说的孩子们,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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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还是抱了期望殷殷地等到二更天,想着他会不经意地听说博雅王今日登门的事情,或兴冲冲或怒冲冲地赶回来。
可是,他没有。
奇怪的是,我竟也不困。
这样一来就好象变成了,我不是因等他而不睡,而是因睡不着顺便等他。
披了衣服倒在院中的躺椅上,上半夜里还出来露了个脸的月亮现在已经不见,倒是满天的星星嚣张得紧。
心里一动。
我四下环顾了一圈,又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定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突然出现,便深深呼吸了一次,凝神望向星空。心渐渐地沉下去,又好象飘起来,沉下去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深渊,升起是缀满了颗颗晶碎的暗蓝天空。升落之间,没有鼻息,没有触觉,没有妄念,没有渴求,没有身周的一切,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一双眼上,寄托于一抹神思,渴望着那一丝微小的念流。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始终没有。
我努力稳住要开始散乱的心神,持久地等待着。
直到东方开始白,星辰淡去,我才满头大汗地闭上眼睛。
因为太过用力地张了一夜,眼睛此时甚至有些闭不紧,眼皮不停地跳动着。我用一只手掌支住额头,颓然地想,果真不行了么?只有那一次么?
那一次关于洪水的预言,几乎可以算是占星的顶级境界。因为我成功地预言了,连钦天监都是照我的预言才做出反向推算,所以没有人敢怀疑我。爹爹和娘亲也只当我是天赋异秉,又机缘巧合偶然窥得天象,更加不会对我有丝毫的不信。
然而关于那次的洪水,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不是看到的,而是听到的。
也是与昨夜类似的一个夜晚。星繁,人寂。我看着星空的时候就仿佛被吸了进去,自己也化身成了其中的一颗,然后我听到了如同神的旨意一般的低语。
星语。
“青羊南,兴水事。”
多少的占星师穷其一生研究星体的运行与变化,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借以窥得其间包含的正确含义指点世间迷津,但还有什么比星星自己告诉你来得更加精准。
那一晚,我就经历了这样奇异而珍贵的一刻。
此后,我看星的时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