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般有礼貌的,可不多见。
“谁啊?”
正在院里劈柴的庞大郎,就冲着门外吆喝了一嗓子,然后门外就响起一道软绵绵的女声。
“奴家是冯家三娘,敢问赵小官人可否在家?”
“冯三娘?”
狗儿一愣,想一想,莫不是冯老丈的三女儿来了?就对着望过来的庞大郎道声,“我出去看看”,人便起身出了门。
院门一打开,就见门口前站着位柔弱小女子,拿眼一瞧,正是二八芳龄,挽起的发髻间插着根红木簪子,额前柳叶弯眉下,是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小翘鼻子樱桃嘴,美人下巴鹅蛋脸。
再看衣着,一身素淡的冬裙,配着圆润白玉般的肌肤,尤其那堪堪一握的腰肢,无端端的让狗儿的小心窝,重重的跳了一下,然后就呆滞了。
再说这冯家三娘子,眼见一少年郎从门内走了出来,然后就傻子一般,红着脸愣在门口,这阵子为了父亲的丧事,情绪一直不好,只这一刻,突然就有了一些好心情。
“赵小官人?赵小官人!”
“啊!哦,快进快进,嗯,不是,那啥,不知小娘子来寻我做什么?”
闹了个大红脸的狗儿,摸着后脑勺对着面前女子语无伦次的问话。
冯三娘嗓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有些话就能省则省,于是就直奔主题道:
“小官人,奴家今日前来,是为这房子的事儿。”
“房子?嗯,房子很好,我们住的不错!没有什么事儿要麻烦三娘”狗儿连连摆着手的说道。
“嗯……”
三娘子瞅一眼儿狗儿,叹口气道:“你想错了小官人,这次来,嗯,奴家本意是……”
狗儿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刚刚开始的小激动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三娘子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这么不好意思。”
“既然这样,那奴家就说了!”
“嗯,说吧!”狗儿笑着点点头道。
“能不能请小官人搬去别家住!这房子已有别的打算了!”冯三娘不好意思的瞅着狗儿看。
狗儿:……
这什么意思?你这也太直白了吧!虽然你长的漂亮,但是也不能这么,这么……
“三娘子,敢问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三娘子本以为狗儿会像其他租户一般,大骂自己一顿,不曾想,他居然蛮有礼貌的询问自己原因,一时间竟有些感动。
“不满小官人说,奴家行此举晓得是不合规矩,但是,前些时日家中突逢巨变,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家的事儿,狗儿是亲眼目睹的,尤其是对冯老丈幸苦大半辈子,结果被儿子失手推翻在地,引发了重病,一命呜呼的事儿,深感同情,所以就叹道:“冯老丈突发急病而去,实属天有不测之事儿,还请三娘子节哀顺变。”
自从家中发生了此事儿之后,这些时日对于三娘子来说真是惊天大事一般。
大姐,二姐早已嫁人,家中只有自己和小弟,母亲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下爹爹突然离世,真如天塌了一般,一应事物全压在了自己肩膀上,一边给父亲治丧,一边还要照顾整日哭泣个不停的母亲,若只是这些还罢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还在衙门中的牢房里关押着呢!
这马上要过年了,前天家里突然来了个衙差,说官府要清案子,若是想捞弟弟出来,就得使银来,因为是涉及到杀人的案子,所以难办,得要五百贯钱才行。
五百贯钱什么概念?那可是把爹爹幸苦大半辈子攒下来的家产,全部变卖掉,才能凑的出来,这不是讹诈吗?所以当时自己很生气,不想答应,可哭红了眼的母亲却指着自己鼻子狠狠骂了一通,说自己不顾亲弟弟的性命,若弟弟有个三长两短,非把自己打杀了。
自己那是这个意思,因为发生这事儿后,自己请两个姐夫去衙门打听了,衙门里的老吏说,自家弟弟这种罪,是无心之过,最多判一两年监禁便能出来,等案子判了,过些时日花点钱走走关系,人也就能放出来了,算不得啥重罪。
这话自己也对母亲说过,但是她心疼弟弟在监考里受苦,非让拿钱捞人,自己劝的多了,她就大骂自己没良心。
还好当时自家街坊的坊老在场,就和衙役求情,折腾了好几次,终于谈到二百贯钱。
就是这钱,急切间也不好办,又加上那黑了心的牙行晓得自家急用钱,所以狠命压价,害得自己变卖完田地,又得卖房子。
这世间,正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所以狗儿也没得办法。
“三娘子,你看这都没几日就要过年了,突然让我搬走,我可没地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