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一方面是因为,动手显得粗俗无礼,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手上没力气,所以他们许多人虽然也奋力挣扎,但是没多久,人就被衙役们赶出了县衙大门。
“粗俗!无礼!我堂堂孔孟传人,居然被这帮卑贱的衙役赶了出去,真是无礼,气煞我也!看我去与他们理数!”
还是这个头戴锦色头巾的举子率先发声,但是这一次周围人却无人响应。
“怎么,安道兄,子武老弟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咳!
俩人瞅一眼衙门里面,隐隐约约坐在公案后面的县令,叹口气道:“王奎兄,这明显的是陈县令不想躺浑水,随意找了个理由赶我们出来!让我说还是别进去了!”
“果然如此!”王奎狠狠的指着大堂道:“我说这案目怎么这么胆大,居然敢不理睬县令的话就赶我们出来,原来是唱的双簧啊!”
“唉!王奎兄,你这也才发现啊!我早就明白!”
“早就明白?”王奎瞅着说话的举子道:“你早就明白怎么还让他把我们赶出去!”
说话的举子指指站立在县衙门口虎视眈眈瞅着自己这群人的三班衙役道:“他们人多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你……”
“算啦王奎兄!”第一个安慰他的举子发话道:“张栽兄也是无奈,怨不得他,最根本的是因为这县令不想理事而已。”
王奎听了他解释,气鼓鼓的抱着胳膊道:“那你们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不公平之事儿发生?”
“那怎么可能!”
一众学子纷纷吵道:“我们都没参加,他凭什么取第一名免试解举试?若是我等也参加,这第一名还不一定是谁呢!”
“就是就是!”
一群学子纷纷吵嚷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这摇头老爷不想理事,我们可有什么办法?”
“哎!对了!我们可以去找苏通判!”某位学子灵光一闪的发言道。
“对啊对啊!这龙州可不是他吕知州的私人堂,我们去找苏通判说理去!”
“走走走!”
龙州县衙大堂,端端正正坐在公案后面的陈县令,听着衙门口乱糟糟的声音越来越远,就冲着旁边的案目打个眼色。
案目点点头,冲着堂下的班头做个手势,这班头就急急的跑了出去,不大会儿人就跑了回来。
“怎么样?”案目问道。
“人都走了!听说是去通判厅说理去了!”
案目点点头,扭头看一眼一脸正气的县令,再扭头低声问道:“可有说我们县衙不是!”
“没有没有!”班头使劲儿晃着手道:“只是说吕知州,处事不公,没说我们什么。”
“啪”一声响。
公案后面的陈县令狠狠的拍下惊堂木,冲着俩人厉声呵斥道:“此乃县衙大堂,你二人不可私语。”
“是县令,下差错了!”俩人抱着拳赔罪道。
陈县令点点头,冲着站在大堂外面的一个衙役道:“去,把门外学礼数的举子唤来大堂问话!”
衙役拱手道个是,蹬蹬蹬的跑了出去,片刻后又跑了回来禀告道:“回县令,门外众学子已经离开。”
“离开啦?”陈县令咳嗽一声道:“真乃无礼,算啦,等他们学业有成,估计会好些!嗯,既然人离开了,那么此案就此作结!”
“是,县令!”
有人形容这些没有取得功名的读书人是狗皮膏药,因为处理他们,若是重了,会惹来非议,对自己官声不好,处理轻了,这些人又不会改过,所以陈县令才如此处理。
他为了名声可以这么做,别人也不是傻子,哪怕对仕途没啥兴趣的苏胖子也不想招惹一身是非,所以干脆称病不出。
老大不想惹事,下面各厅的主事人更不会自讨苦吃,当日轮值的参军只是敷衍了事的记录了一下,道声,整理案情,过几日再处理,人就闪去了后衙。
没了办法,一群外县的举子就只好云集在知州衙门大门口。
赶巧与送刘直远离去的吕知州碰到了一起,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像菜市口泼妇们骂街一般,三言两句就把吕知州惹火了,大手一挥,一帮读书人就被下进了大狱。
说是进大狱,其实也就是押进来让这些人冷静冷静,所以他们也不紧张,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就在他们差点讨论出火气时,牢房门口传来一声怒喝:“赵大狗,你给小爷等着,等我出去了必找你报仇!”
话音落,另外一道正在变声期的嗓音响了起来,“哎呦哎呦,萧兄您能别喊么,小弟这耳朵都被你震聋了,咱俩蹲一间牢房,没必要用这么大嗓门,不嫌嘴角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