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世一样,最贵的书是什么?答案是学习资料和各种习题册子,年年更新年年换。
“我说金木根你还对我卖穷?书院去年挣了多少钱我还能不晓得?”
这老家伙表演起来还真有一套,差点让狗儿信以为真,还好怀里扁扁的钱袋提醒了自己。
“赵老弟,我还没说完哩,你听我继续说!”
狗儿道:“来你说,我看你有何理由。”
金木根噎一下,叹道:“去年年尾,给完你的分红,书院总共剩下不到三百两,本来这些钱也够,可后来院长去了通判厅一趟,回来后就一文没有了,不瞒你说,我们过年只割了二斤肉!”
狗儿:……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瞅你身上的羊皮大衣,一水新,你告诉我没钱?
“金老哥,虽然我才十三岁,但是你用这话来糊弄我,还是不太好吧!”
金木根瞅瞅狗儿,讪笑道:“好吧好吧,哥哥我对你说实话,书院先前揭不开锅,借了苏通判的银子,俗话说债不过年,所以院长把钱拿去当债去了。”
刚来书院那会儿是个什么光景,狗儿完全知道,所以犹豫道:“全部还啦?”
金木根点点头。
“债当完了?”
金木根摇摇头。
“还差多少?”
金木根比划个五。
“好吧!还有五百两,今年努努力还是有希望完成的。”
狗儿打着哈切摆摆手,丢下他一人,自己背着手出了书院门。
既然盖书库无望,也就没必要再幸苦铲地上的枯草了,再说明天就要正式开课,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完事。
金木根见狗儿要走,一把拉住道:“赵老弟,你别走啊!你看这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就没个主意?”
主意?
狗儿瞅他一眼,又不是我的书院,你们欠下的债管我何事。
“金老哥您自忙去,我先走了,还要赶着去接王厚两人哩。”
就这样狗儿甩下他急急的走了出去,出了门,便奔着北城门走去,一路上瞧了许多热闹,等到了城门口时间也到了午时左右,肚子是饿了,但一会王厚两个来了,肯定要去吃饭,想到这儿,狗儿便拍拍肚子,告诉它再忍耐一小会儿。
这一忍,就到了未时,王厚俩个才姗姗来也,挺着咕噜乱叫的肚子,狗儿迈步迎了上去。
“吆,狗儿!真是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你啊!来,这半只烧鹅给你!”骑在高头大马背上的王厚,一个翻身就跳下马背,随意的拍拍手,就唤过后面跟着的寨丁,从行李箱里掏出个油纸包着的烧鹅递了过来。
另外一头,花十四这个原本很老实忠厚的少年,自从来到龙州,再也没了原先的憨厚实诚模样,尤其和王厚这个少寨主勾搭到一块后,身上也学了几分衙内的模样。
“狗儿哥,这是我路上买的好甜酒,还剩下半葫芦,来给你,吃烧鹅的时候别噎到。”
狗儿看着这两个“讲义气”的兄弟,感动的都要哭了,一把抱住俩人,把自己饿着肚皮等待二人许久的事儿说了一遍,再友好的试了试俩人屁股是否硬朗,就这样,三人对友谊有了深刻的认识。
夜半时分读书郎,却羡屋外打更人。
“狗儿,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未睡?”
半夜起床解馊的王厚,瞅见狗儿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推开门走了进来问道。
听到他问话,狗儿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回道:“明年秋天就要开考了,我许多地方还都不会,夫子说,若是想参加这次大比,今年尤为重要,那些必考的书经都需背的滚瓜烂熟,除此之外,一些旧年的试题也得做上几遍,我目前为止,许多经书一遍都没过,那些帖书和墨义肯定会做不上,所以只好半夜多用些功。”
对于读书,王厚是烦的不行,要不是参加武举必须要掌握兵书七典,他绝不会拿起半页书来。
“那你可难受喽!听他们说你们别头试一点不比进士科的题目简单,若是你考不中,这三年可就是白白浪费了!”
王厚叹口气,走过来翻翻案桌上厚厚一摞,狗儿读书时记的笔记,忧心忡忡的说道。
“无妨!”
狗儿对自己这场考试能不能考中,并没有多大期盼,“我才十三岁,等得起,这次我的目标是过了解举试,然后到东都临安见见世面,有了这次经历,下次我就晓得怎么去准备了。”
本来王厚想宽解宽解狗儿,毕竟这考科举的不比武举,没个五六年的功夫,还真不容易中,既然狗儿能想明白,王厚也就放了心。
嘴巴打个哈切,边转身出门边道:“努力,回头洒家在临安城最大的酒楼请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