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铜钱好!我想着明日咱们也去城外寻些菜来囤着,回头一块送去矿上,反正多赚一个是一个才是。”
狗儿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回他道:“嗯,说的也在理,比起银子还是铜钱买东西方便,咦,对了,我刚刚想到一事儿,咱们先前买小猪崽子借的钱,陆安那里把钱还了没?”
“还啥还!”狗剩撇撇嘴道:“秋天时你买的五百头小猪崽,今年入冬后冻病死了三十多只,陆安哥哥和唐家村的人急的不行,花了大钱延请了专门给牲口看病的郎中,这才稳住猪崽的病情,折腾了这一遭,他们哪里还有钱补窟窿。”
“好吧!”狗儿叹口气:“那这两日你带着钱,找他们一趟,让他们把借的账补上。”
狗剩撇撇嘴,抱怨道:“凭啥,俺们自己挣来的钱,为啥替他们还账?”
狗儿瞅一眼撅着嘴巴的狗剩,呵呵笑一下,解释道:“狗剩啊!陆安和庞大郎明面上是我的亲卫,但实际上是西军典卖给我的私奴,本来他们是要被砍头的重罪,因为我和吴大帅求情才饶恕了他们,但是律法毕竟是律法,所以就罚了银子,算是我替他们买了命,他们几个就当着大帅的面,签了死契给我,本来我不想要的,可二人死活不同意,所以就暂时以亲卫的名义跟在我旁边。”
“所以,他们几个和咱们永远是一起的,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狗剩这些时日天天早出晚归的应付那帮斤斤计较的小贩们,身体和脑袋都是很困,若是在以前,这个不次于狗儿的“小财迷”打死都不会把自己千辛万苦才挣来的钱,给了别人补窟窿,但是今天,听了狗儿这话,也懒得说了,叹口气道:“好吧好吧!给他就给他!真是的才挣到一点钱,就又被你花了出去,哼,下次再不和你说了。”
狗儿听见他赌气的话,尴尬的笑一下,想一想,他说的也对,便道:“回头你在账本上先记上,这次是你替他们垫付,等回头他们挣钱了再还回来便是。”
有这个折中的办法狗剩也算有些安慰,开口道:“那行,我明天就记上。”
人累了,尤其精神和身体都乏的时候,睡意是来的特别快的,狗剩嘴里还念叨着“记账本上”这几个字,小呼噜就已经打了起来。
狗儿见状,只好把要问他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一扭头,见原本只是胡大康和胡小康的打闹,不晓得本来熟睡的大傻何时也加入了进来,这一下成了三国混战,狗儿瞅瞅三个大半夜还兴奋的睡不着觉的人,再瞅瞅累了一天,说梦话都喊“把菜留下”的狗剩。
肚子里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一人赏了他们一巴掌道:“你们三个有完没完,天天只知道吃吃吃,大半夜了也没个消停,告诉你们,明天可是要测试了,你们谁要是拿不了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夜深人静时,正是好梦来。
狗儿训斥三人的声音,传出去大老远,邻家的大黄狗听到了汪汪叫两声,表示了赞同。
狗叫声自然比人喊声传的远,所以南城坊的狗叫,在半夜天里传到了东城坊一户正在招待客人的院落。
员外家的看家狗自然长得膘肥体壮,听见外面有同类的声音,一个起跳便从窝里蹦出来,对着南边的天空,扯着喉咙开始吼叫。
凶狠的狂吠声自然让屋里饮宴的主人家听见了,便道:“忠仆,今日的虎子可喂过食了?”
叫忠仆的仆人赶紧回道:“刘老爷,落幕时自然是喂过了,为了让它吃饱,小的还特意去后厨把拆解下来的猪骨头和鸡架都拿去喂了虎子。”
“是么?”刘老爷疑惑道:“那怎么它还在叫,准是你这蠢货没喂饱它。”
“不是的老爷,它的盆子里还剩下好多肉骨头哩!明明是吃饱了的啊!”
“哼,你这个老家话总爱说谎话骗我,你去把它的食盆拿过来让我瞅,若是还有剩骨头,便饶恕你这老奴才,若是没有,哼,就栓你到门口,替虎子守一晚夜。”
叫忠仆的老仆人赶紧道声是,拱拱手就跑了出去。
刘老爷见他走出屋门,嘴角撇一下,冲着对面几位客人抱怨道:“这帮老奴才,真是滑头,经常趁我不注意就拿慌话糊弄我,几位,让你们见笑了。”
“哈哈哈,刘员外治家有方,我等几人敬佩还来不及的,怎么会笑话呢!”
“王员外说的是,越是老奴越是欺主,所以我的府上,那些没用的老奴都是发卖出去。”
刘员外一愣,赶紧问道:“张员外可得教授我一下,这些老奴哪里有人要?”
“有啊!”张员外喝盅小酒道:“西城的石炭山啊!正是缺人的时候,只要喘气的他哪里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