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围墙,瑾苏和白芷蹑手蹑脚的回了菡萏院。未免引人注目,摸黑进了屋便歇下。不知是不是太过疲累,机警如她,也没有发现房里有任何不妥,直到新年初一的早晨……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菡萏院的宁静。
众丫鬟聚集在门口,神色各异的瞄着屋里,见她从内室出来,又自觉的低着头散开,假装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但目光还是不自觉的往里边瞟。
屋内,白芨蹲在桌旁好似在低低的抽泣。
“怎么啦?”
快步走到白芨身边,瑾苏这才看清,三只已经半大的鸟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圆滚滚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只是已无半点生气了。
“小姐~”白芨抬头唤了她一声,手足无措的拽了拽她的袖子,眼里的悲伤和无助,像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它们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昨日不还好好的吗?”话音落,豆粒大的俩泪珠滑落脸颊。
瑾苏沉重的呼了一口气,将白芨揽过来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慰着她后背。
这三只鸟能长这么大,全靠白芨的照料,虽然短短几个月,可它们,的确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如今看它们死得这样痛苦,最难过的人,非白芨莫属。
“你们在做什么?”白芷在院里喊道,语气还是一贯的冰冷。
看丫鬟们探头探脑的朝屋里张望,白芷便知道不对劲,忙将取回来的吃食递给侯在廊下的杏儿,然后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见到三只鸟的死状,白芷也怔住了片刻,不过毕竟是暗夜门能独挡一面的高阶杀手,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简单的做了一番检查,这才轻声的回禀道,“身体已经凉透了,可见已经死了不下两个时辰。喙角边有少许泡沫,可见是中毒而亡,伸着长长的脖子,也可以印证这一点。再看周围,无一根羽毛洒落,可见临死前,并没有挣扎太久,毒性发作很快,少了许多痛苦。”
最后一句,白芷故意说的轻柔了许多,像是以此来让白芨有所释怀。
“好端端的,为何会中毒啊?不过是三只鸟儿罢了,都还尚未学会展翅,谁会对它们下此毒手啊?”白芨好不甘心,呜咽着问道。
这个问题,白芷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她起身环视一周,唯有桌上倾倒的食盒以及洒落出来的点心异乎寻常,她清楚的记得,昨夜出门,三人并未打开过这点心。如今这些点心却洒落出来,肯定是这几个小家伙趁着她们不在偷吃,谁知结果却……
发现这个问题,白芷立马给瑾苏使了个眼色。
瑾苏点头会意。事实上,桌上洒落的点心,她从内室出来时便注意到了,只是急着安抚白芨,还未来得及细查,如今白芷对此也产生了疑惑,那她,基本可以断定这份点心是有问题的。
轻轻拍了拍白芨的后背,道,“没人想要对它们下手,只是它们偷吃了点心,替我们送了命!”
“什么?”白芨讶异的看向瑾苏,将即将落下的眼泪抹了去。
起身到桌前,瑾苏捻了少许的点心粉末嗅了嗅,皱了皱眉头,后又让白芷取了些水来,将点心粉末化开一些,又放至鼻尖仔细辩白。
白芷和白芨姐妹俩,皆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她。
“哼~”瑾苏冷哼一声,遂拿起手帕将手上的东西擦净。
“怎么样?有毒吗?”白芨偏着脑袋,急切的问道。
“不仅有毒,还是不易察觉的上好毒药,若是无水,便无毒性,遇水,便是剧毒,江湖上称这种毒药叫——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白芷呢喃着,随后叹道,“好歹毒的手法,这样的毒药,用银针哪里验得出来!等吃进嘴里,一切为时已晚!”
“是啊,这毒发作极快,一旦中毒,便是神仙,也回天乏力。”瑾苏继续补充道。
“这点心……”白芷欲言又止,看向瑾苏,俩人交换的眼神,便立即将杏儿唤了进来。
待杏儿前脚进屋,白芷便出去,顺带将门也关上了,站在廊下督促院内的丫鬟们各司其职,不得聚首议论。有她在门外守着,瑾苏在屋里,便可畅所欲言,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了。
再说那杏儿进了屋后,畏畏缩缩的杵在门根,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点心是谁让你拿进来的?”瑾苏走到杏儿跟前,不怒自威。
“是,是二小姐……”杏儿支支吾吾,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