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产品,提高他们自己的名气。到时候,咱们累死累活地染布出新布,只会给锦园添名声。”
没有名声,生意怎么做大?
茜草垂着头,思考云岚所言。难道只是布料卖得好还不行吗?茜草忽然想到,南阳那个绸缎庄老板走投无路时,自家姑娘用的那一个法子。
让那老板的铺子里只卖青云染坊出的东西,绸缎庄的名字上也要缀上青云染坊的名头。
莫非,当初姑娘就在算计将青云染坊的名声打出去?
“这次京城那边流言开始之后,你觉得哪个地方受影响最小?”云岚忽地一问。
茜草抬头,“南阳,可是南阳那边,不是因为张家一直在用着青云染坊的布吗?”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云岚笑了笑,让茜草回去自己想。
茜草挠挠头,退了下去。
未几,茜草拿着一封信,快步跑进来,“姑娘,司徒公子让人送过来的急信。”
云岚接过信,麻利地拆开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当初,司徒逸说商会有人找上他说起军需的这一笔生意时,云岚就有这个认知。这笔生意就算是拿下来,商会那边怕是也要分一杯羹出去。
茜草见云岚神色不好,赶紧倒了一杯茶给云岚,问道,“姑娘,怎么了?”
“无事。就是你和周掌柜怕是要少挣银子了。”云岚调侃道。
“生意生了变故?”茜草问,“咱们不是屯了胚布纱线吗?这大周,估计也就青云染坊吃得下那么大一笔生意吧。”
茜草犹疑,往年里并没有这么大的生意,所以这事情没有旧例可寻。
青云染坊能囤积那么多胚布和纱线,也就占了个胆大。
云岚将信扔给茜草,让她自己看。
茜草一目十行地看完,瞬间震惊了。
“天啊,这都什么人啊!咱们辛辛苦苦收罗来的胚布,凭什么要市场价卖给他们!”
东西往商人手上过一遍,各种成本就加上去了。
青云染坊的那些胚布,现在就算成本价也不止是市面上的那一点。
“茜草,传话给周掌柜,跟那些人谈这笔生意的时候,让他们……”云岚迟疑了一下,“算了,辛苦费也要给他们一点。让周掌柜看着办吧。一共八个人,让他们一共赚二百两银子吧。总不能让他们白忙活。”
茜草噗嗤一笑,“一个人二十五两,他们自个儿的绸缎庄子上,一个月的盈利也不止二十多两吧?”
茜草可以想象,本来看着似乎能让他们一夜暴富的生意,结果到最后一算下来,竟然不过二十来两……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京城。
再烈的太阳,也晒不化京城人士看热闹的热情。
吊了几天的胃口,这日清晨就有不少人到买绸缎的东三街闲逛,直到东三街上搭起一个擂台,擂台下面是一排好几个正熬着的药炉子。
只不过,这些药炉子熬的不是药,而是布匹。
擂台上,摆了几张案几,案几上,每个座位前面,都摆放了几块碎布。辰末,几个须发皆白的大夫,寒暄着在擂台上坐下来。
站在擂台外的人一看到那几个大夫,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张老御医不是回南阳了吗?”
“听说是前阵子被冤枉得厉害的青云染坊,他们少东家跪求张老大夫来帮着鉴定一下这些布是不是真那么毒。”
“哪里是布料的原因,都是人做的鬼!”
说着说着,一群人便说起这几天在京城广为流传的几个故事。
只是害人的反派互相对不上,少不得又是一番争执。
云应恭敬地给几位大夫见过礼,又将三弟云庭引荐的一位御史台的魏大人接上来做裁判。
下面按照熬药的办法熬好后,云应问过擂台上的几位,便宣布请几位大夫鉴定。魏大人在一旁听着,他的身后,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眸光直闪,兴奋地在宣纸上记录着什么。
几种艳色的布料鉴定完毕,几个大夫商议了一番,便建议众人,怀孕的时候尽量不穿颜色艳丽的布料。
毕竟,凡是颜色鲜艳好看的布料,都稍带了一点红花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些布料容易被人做手脚。
“这是什么布料?”张老大夫有些诧异地问身后云家人派来给几位大夫介绍布料的小厮。
“这是今年即将推出来的新布,叫素锦。”小二简单地道。
“这布料好。”张老大夫闻了闻那布料,又闻了闻用那布料熬出来的水,确实什么杂味都没有闻到。
思及深处,张老大夫又沾了一点尝了尝,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
这布真是古怪!张老大夫想到,他就没见过那匹布经过处理之后,竟然能没有一丝于人有害的。
张老大夫心里就跟猫爪在抓似的,恨不得马上知道这布是怎么得来的。
等这布料一鉴定过,几人立刻宣布,这一种素锦,于人没有一丝妨害。
大周还没有那种活的时间久到不想活的人,知道那素锦于人没有妨害,不由得热切地盯住。
那素锦上面还有好看的花纹呢!
人群中,有个人看素锦的眼神,比其他人更为热切,竟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神色在里面。
青云染坊的布鉴定完,几个大夫给出结论,青云染坊的布,并未毒到能害得孕妇流产的地步。
甚至可以说,青云染坊的布,是难得的有良心,并没有用那些这样那样的东西让布料看起来更加光鲜亮丽。
自家的布料鉴定完了,云应又拿出另外几家报名请求鉴定的布料。
自然,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这布料是时时要接触的,自然不可能拿到什么红花水、麝香水里面时时泡着。
只要不是故意的哪家布料真能杀人了?
谣言,自然是不攻而破。
大周几个有声望的大夫都说了,青云染坊的布,确实没问题。那先前说青云染坊的布是毒布的说法,自然就是无稽之谈。
“啪”地一声,一只茶杯落在地上,碎裂成几瓣。
一个声音幽幽道,“云家倒是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