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杀日本鬼子的时候从不含糊,现在会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人吗?你就是想踏着我的尸体,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一点而已。不管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戴老板的意思,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算了,别演戏了,这些日本人至少比猪的智力要高出一截,分得清是非曲直的。”
站在后面的佐藤听得咬牙切齿,心想:这家伙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
“就算你说的对,但这也不是我能改变的,一切都是上峰的意思,上峰就这么一文不值地把你给卖了,你再装腔作势又有何益?”凌风说道:“我们一起干吧,借着皇军的力量,把那些陷我们于无边苦海的人,送到地狱里去!”
凌风看似苦口婆心地在劝降,其实是暗示他完全可以诈降。
商志刚心里一目了然,他仰头“哈哈”大笑了一阵子,忽然厉声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岂能与你这卑鄙小人为伍,滚一边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出自谭嗣同的诗句,下句为“去留肝胆两昆仑。”
戊戌变法失败后,谭嗣同完全可以和梁启超一起逃到日本去,但他不听其他人劝告,执意留下来,在他看来,改革也好,革命也好,为了保存实力积蓄力量,有的人必须离开,而为了唤起民众的意识,有的人必须慷慨赴死,“我以我血荐轩辕”。
凌风心里清楚,商志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因为有凌风这样的人潜伏在鬼子的心脏,去获取决定战争胜负的情报,就必须要有象商志刚这样的人,用自己大无畏的牺牲,去唤起日占区人民的觉悟。
“可是”
凌风还想说什么,商志刚冷笑地打断他的话,说道:“小子,你要是于心有愧的话,别忘了到时候提着这帮鬼子的脑袋,到我的坟前去祭奠我就行了。”
商志刚这是在真心嘱托,希望在九泉之下,能够看到凌风亲手为自己报仇的那一天,但在场的鬼子们听起来,他这明显是在用反间计。
“凌君,”忍无可忍的佐藤说道:“别跟他废话,让他尝尝宪兵队的滋味后再说话!”
商志刚看了佐藤一眼,忽然说道:“原来是你,我在重庆见过。”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一怔,尤其是佐藤,他可从来都没到过重庆。
“你说什么?”
“你不就是那个反战同盟的成员吗?现在拼命保护凌风,应该也是受了戴老板的指派吧?”
“巴嘎!”佐藤伸手准备掏枪。
“佐藤!”冈村低声吼了一句,佐藤便不敢再放肆,但却依然满脸愤怒地瞪着商志刚。
岩井英一并没有去责怪佐藤,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商志刚一直在戏弄大家。
“玉树先生,”岩井英一说道:“这是宪兵队,不是茶楼戏园,我们没更多的时间看你演戏,最后再问你一句,我们是否有可能合作?”
“杀了这小子,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他不就是一条狗吗?杀了他,你没有任何损失。”
岩井英一看了凌风一眼,那意思并不是要凌风作出牺牲,而是希望他直接动手用刑。
凌风很想趁此机会,一招置商志刚于死地,以免他遭受更大的痛苦,但却下不了手。
佐藤见状,再次从打手手上夺过鞭子,“噼里啪啦”地抽打在商志刚身上,凌风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小鬼子,”商志刚笑道:“你看那火烙已经烧得通红了,直接用上来吧,也许老子一受不了,就会把一切告诉你们。”
佐藤真的把皮鞭一扔,伸手就去拿火烙。
“佐藤君!”岩井英一制止他后,对凌风说道:“我觉得还是你动手更好。”
凌风看了他一眼,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不便动手。”
“为什么?”
“万一手重把他弄死,我担心有人怀疑我杀人灭口。”
岩井英一明白,他是在暗示被秋尾悄悄换枪一事,这个命令是岩井英一下的,他当然心里有数。
“不,”岩井英一说道:“就算你把他弄死,也没有人怀疑你对皇军的忠诚。”
凌风犹豫了一会,伸手拿起火烙,一想到等会火烙贴在商志刚的胸前,火红的火烙烧灼商志刚的皮肉,发出那种“嗞嗞”的声音和皮肉烧焦的糊味,凌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玉树,”凌风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再次提醒商志刚:“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没人能够熬得过宪兵队的刑具,为了以后我们能够亲密无间的合作,不会因为今天的事产生隔阂,你还是在我动手之前,与岩井先生达成协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