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负责,有专门成立……这个警察局的必要吗?”
“补充旅毕竟还是部队,既然是军队,时刻都有上前线的可能。我认为有必要专门成立地方上的警察局。这样部队就可以腾出手脚专门应付面前的战争,就是战争结束了,部队也需要进行长期训练,不然没有战斗力的部队是无法保家卫国的!”
“既然如此一切服从议长安排。”
见倪峰答的如此爽快,杨沪生满意地点头笑道:“很好,你看看你适合哪个部门?其他两个局具体领导人还是倪院长你帮我挑选好了。”
倪峰想都没有想就说道:“我还是管监督政府官员吧,就廉政局好了。军事安全局我建议让我现在下面的情报司曾华春司长负责。至于警察局局长还是让律政司的徐敏扬司长负责好了,徐司长是部队退下来的,同时因为在律政司他对各项法令了解的十分透彻。我想他是最合适人选。”
杨沪生一拍大腿,“成!就这么定了,不过这需要在参议会进行审查。等通过了马上分成三部分好了。倪院长,你别以为我这是在削弱你的权力,只是根据地急剧扩大,若是监察院还跟以前一样,显得有些太庞大了,反应不是很灵敏,如这次工人罢工,你们监察院就落在了后面。此次监察院分开是为了更好的承担起监察任务,明白吗?”
倪峰有些垂头丧气,“是……此次工人罢工完全出乎我们意料,监察院以前对政府官员监督比较严,还有就是对内ji暗探什么的时刻注意,倒显得忽视了其他事物。这是小人失职地方,请议长责罚。”
杨沪生摆摆手,“责罚什么?真要责罚连我也脱离不了麻痹大意的罪名,大家还是免了吧!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事件,以后对这些事情相信大家都会引起高度重视。
说说看,你们调查结果谁是最黑心的?“
倪峰肯定地说道:“是冯家工厂,挂名老板是冯翔,具体办事的是他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冯子铭,小儿子叫冯子鉴,据了解冯家父子收买了部分政府官员,在暗地里仿造我们禁止别人生产的香烟,他们也打长城牌子对外出口。冯家父子心极黑,干了一年工人反欠老板工钱这种事情就是他们厂先捣腾出来的。那些工人暗地里对他们恨得是咬牙切齿。有人在暗中串通,打算背后宰了他们。不过没有查到他们有欺男霸女这种事情。”
“这家伙竟然敢做这些事情?!”杨沪生没想到问出宝贝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专利产品居然让人家给假冒了!在杨沪生印象中生产香烟需要专门设备,这个冯家工厂又是如何生产的?
“冯家父子以前跟何长庆关系极好,以前香烟生产都是何长庆负责,技术、设备由何长庆供给他们,而冯家父子每个月给何长庆进贡一万两白银。同时何长庆还在这家工厂中占三成股份,何长庆被处决后冯子铭又勾结到现在的烟厂经理,将假冒烟混到真品中,这里是冯翔和我们烟厂经理的口供。”说着倪峰将一份口供递给了杨沪生,“这家烟厂藏得很隐蔽,我们费了不少劲才找到,当场查获已包装好的香烟二千余箱,还有一批半成品,按照交代他们现在一个月可以生产相当我们三成产量,现在偷逃的税款初步统计已经达到一百二十万元……”
“等一下,”杨沪生打断倪峰的话:“这么大的烟厂,起码有上千人,怎么能藏得很隐蔽呢?”
倪峰苦笑道:“报告议长,这家烟厂在靠河边的一个大宅中,从外面真看不出是个工厂,而且工人只有不到两百人。这些工人整天被关在大宅中,根本就出不来。要不是罢工事件发生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厂子呢!”
“两百人?”杨沪生颇为吃惊:“我们烟厂有两三千人,他们两百人就能达到我们产量的一半,你开玩笑吧?”
“我们去的时候,工人因为罢工跑了不少,不过冯家父子都被抓获了,现在就关押在那个大宅中。据他们招供,确实只有两百人。”
杨沪生心中暗自苦笑起来,自己数千人的大型工厂劳动效率居然比人家差了好几倍!
也不知道他们脑筋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工厂在哪里,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对了,叫上容总理,大家一起过去。”
杨沪生站起来说道,他对这个生产效率奇高的工厂产生了些许好奇。
福州的早晨平静而美丽,马蹄踏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得得”的声音十分动听,晨风带着江水腥味拂面而过,将树叶吹的沙沙做响。卖早点的小贩刚开始支起他们的摊子,街坊巷弄有零星炊烟升起,平添几分安定祥和的气氛。早起的市民好奇地打量这队行色匆匆的骑者,一行人过后众百姓议论纷纷,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杨议长,容总理,到了。”
杨沪生眼前是一座大宅,看上去灰蒙蒙一片,与其它大户人家的宅院没什么不同。唯一有些特殊的是这个大宅在西禅寺对面,背后就是宽阔的闽江了。在院子后面靠近闽江的地方有一座较高的房子,随风传来一阵吱吱哑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座磨房。大门上贴着监察院的封条,门口还有两个警卫。倪峰对警卫交代了几句,带着杨史二人以及几个卫士从侧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大家才觉得这里确是一间工厂,里面的房子多达五进,每一进的正房厢房均打通变为一个车间,里面摆着大大小小各种工具设备,两人最感兴趣的是第四进的两台大机器,虽然大部分零件都是木制的,却有几个明晃晃的铁铸大齿轮,连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曲柄,而且它们居然是水力驱动的,动力来自外面磨房一样的建筑。机器的出口处还有一条厚布制成的象模象样的传送带,上面散落了不少制好的香烟。容闳试着点了一根,看到他迷惑的表情,杨沪生也点了一支——味道和自己生产的真没什么大的区别。
“杨议长,容总理,这里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倪峰又打开了一扇门。
屋子里面堆满了包着锦缎的盒子,倪峰打开其中的一个,一块银光闪闪的怀表露了出来。“属下让人检查了所有的盒子,装的全部都是这样的洋表。共有上百块,隔壁的屋子还有十几座洋钟,不知冯家囤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容闳拣起一件仔细看着,“这……好像是这里制造的。议长,把这几个人找来问问怎么样?”
倪峰见杨沪生点头,急忙出去找自己的手下。杨沪生跟容闳回到了前厅中,容闳低着头转了几圈道:“议长,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里居然有人能造出这么庞大复杂的机器。如果这些是他们自己制造的恐怕不能简单的一杀了之,人才难得啊!”
见到这些东西,容闳起了惜才之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杨沪生正说着,外面传来传来一阵铁链拖地声。
“报告,冯家父子带到。”倪峰在门口说道。
“进来。”杨沪生答道。跟在倪峰后面进来三个身穿囚服脚挂铁链的人,前面的一个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在上,小人罪该万死,一切事情都是我一人做主,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两个年幼无知的小儿一命。”
杨沪生一看觉的十分面熟仔细辨认了半天,“你……你是上次我在何府见到的那个冯老板?”
出现在杨沪生面前的正是他见过的冯老板,只是原来圆团红润的胖脸现在却是面无人色,涕泪交流。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后生,大的不过二十来岁,看上去也还稳重厚实,小的也就十七八,却是颇为俊俏,让杨沪生不禁想起自己来的年代时某个让少女们疯狂的小帅哥。
“大人明鉴,此事从预谋到实行,均是小人一人所为,求议长大人饶了老父幼弟之命。”年长的后生跪下道。
“议长大人,此事实在是因我而起,我父兄实不知情,小人不该见利忘义,勾结洋人。求大人发发慈悲,饶了我父兄,小人来世做牛做马也忘不了大人的恩德。”年幼的后生也跪下哭道。
“大人,是我……”“大人,求您……”“……”
地下的三人抢着替别人开脱,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最后父子相拥大哭。杨沪生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味道,看看旁边容闳眼中也有不忍目睹之色。本来想训斥他们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好了,你们起来,我先问一句,这些机器是从哪儿搞来的?”杨沪生尽量放缓了语气。
“大人,是我造的。”“不对,是我。”
“你们不要欺骗大人,这是我……”父子三人互相争执着,争到后来忍不住痛哭起来。三人只顾着懊悔自己行为不端让大人抓了个现行,没注意杨沪生说话的语气已经和缓多了。
听他们争了半天,杨沪生跟容闳俩人只弄清了一件事,就是这些机器是他们自己生产的,好像也是他们自己设计的,杨沪生抬头看了下容闳,见他嘴角不自觉地有了一丝笑意。
年幼的后生哭着哭着,不经意抬了下头,发现其中一位大人居然在微笑,惊奇之下,忘了哭泣,其他两人随之也发现了,三人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到后来连倪峰也注意到了,也有些疑惑,不知这位总理大人到底在高兴什么。
容闳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将自己刚才笑意掩饰过去。
杨沪生见他们三人脚镣加身有些不忍心了,命令道:“倪院长,请你让人解开他们的铁链。”又转向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起来,我想根据地的政策大家都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只有说实话,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才会考虑是否从轻处理。”
冯家父子不知杨沪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一时呆住忘了站起,还是倪峰手下摘了他们的镣铐,才把他们拉起来。
杨沪生朝容闳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到一旁欣赏钟表去了,容闳见杨沪生走开,上前问道:“我问你们,这些机器是你们自己制造的吗?”
冯家父子不知容闳是什么意思,迟疑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是谁设计的?”容闳强压下心头激动,淡淡问道。
根据地以前那些发明制造都是投奔温州的外国人捣腾出来的,虽然各种鼓励政策数不胜数,可中国人——准确的说是汉族并没有搞出什么自己的专利,容闳没想到今天居然在ji商窝里发现了人才,这也算是异术了,看来搞假冒产品世界其他地方的人跟中国人比起来是瞠乎其后了。
“大人,是小人冯子铭,小人罪该万死。”年长的后生跪着上前几步道。
容闳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再次问道:“真的是你?没说谎?”
杨沪生转头看了眼冯子铭他也觉得难以置信,两人的目光一起射向冯子铭,后者不觉退了半步。“小人句句是实,不敢欺骗大人。”
杨沪生将怀表放进盒里问道:“你怎么搞出来的,说来听听。”
“这个吗,”冯子铭顿了一下:“小人自幼看到什么新奇玩意,总忍不住拆开来看看,再原样装回去,慢慢也能自己做些东西,和原来的也差不多。另外小人也喜欢看一些奇技yi巧之书,象《梦溪笔谈》《天工开物》什么的,还有一些洋书,对机构之术略知一二,这次……”
“启禀议长大人,小人父亲曾经亲聆杨议长大人的训示,大人鼓励生产香烟,给小人父子指明了一条金光大道。正好温州的烟叶大都是由小人家提供,因为香烟生产能力有限,还有很多烟叶剩余。小人父子商量,与其白白浪费,不如我们自己也生产一些,也算是响应大人的号召。我大哥看了温州的烟厂,认为他们效率太低,就设计了几台机器,雇了些人手,开始生产香烟……”年幼的冯子鉴抢着说道。
杨沪生使劲板着脸才没笑出来,心道这小子一听自己说话不是很严厉了,马上就来了这么一堆话!不仅把父兄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连他自己也是“一时糊涂”,还捎带着倒打一耙,把自己也拉上了。‘响应议长大人的号召’,亏他连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杨沪生摇头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了,“我鼓励过生产香烟吗,还有不知你家生产的假冒香烟有没有上税呀?”
冯子鉴脸色顿时一变,立刻跪倒在地:“卖给国营厂的都上了税,卖给本地的还有直接卖给洋商的……不到五百箱小人卖得便宜些,没有上税,小人利欲熏心,偷逃税款,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这回连容闳和倪峰也不禁暗赞这小子聪明,一个一百二十万的大案,让这小子说得只是十几万的偷漏税款。只是他聪明自己也不是笨蛋,这点小事要是都看不透也不用出来混了。
“胡说!你刚才交代的可跟现在不一样!放老实些,你有几颗脑袋?别跟我们玩花样!”倪峰见冯家父子打蛇随棍上,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给倪峰一说,冯家父子吓的一哆嗦,倪峰的厉害之处他们不光听了不少,自己也亲眼见识过的,冯翔的好友何长庆贵为国丈,还不是让倪峰给杀掉了?倪峰真要拿自己试刀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杨沪生见地上三人吓的直发抖,上前对倪峰说道:“倪院长,不用激动,我来问问。”
见倪峰退到一旁,杨沪生对跪在下面的三人说道:“冯老板,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到底逃了多少税?是多少就说多少,如果虚报瞒报,给我们查出来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这也是想从你们这里证实一下,难道我们就查不出吗?“说到后面,杨沪生表情严肃下来。
“……回大人,前后大概有百来万……不、不!是一百三十万。这些银子除了购买原料买设备,其他的都用坛子装了埋在后面江边上。”冯翔面若死灰地将实情一一说了出来。
既然被倪峰给抓住了,冯翔就不对保密再抱什么希望了,他们这些人在背后给倪峰起了个外号——倪阎罗。虽然根据地禁止严刑逼供,可这话只是说说而已,也许几位议长在还可以,真要落在倪峰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钱固然重要,如果老命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听别人说倪峰越是说的心平气和,到时候处罚起来就越厉害,冯翔可不希望倪峰对自己说话太和蔼了。
杨沪生冷笑两声,“不少嘛!真不知道冯老板竟然如此会捞钱。倪院长,按照根据地法律,逃税如何处理?”
倪峰翻着冯翔的口供,面无表情一一说道:“按照贸易法,逃税将处以三到十五年徒刑,同时按照数额没收三倍违法收入,就是说冯老板除了补交一百三十万元,另外还需要交纳四百万罚金。这么大的金额,相信冯老板可以享受最高待遇——十五年徒刑。另外,香烟是根据地控制产品,没有取得生产许可权是严禁生产的!按照商品控制法案,凡是生产此类产品的,除收缴所有违法所得外,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判处教育到五年徒刑,冯老板您是否严重恐怕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还有勾结政府官员,行贿以谋取私利者,处以行贿数额十倍之罚款,并处以两年劳动教养。冯老板每个月一万两现银孝敬何长庆,一共五个月,其他还给何长庆十五万元现金,另外给下面工作人员共五万元,合并行贿数额高达二十五万……冯老板,恭喜您了,您将被判处二十二年徒刑,同时没收、罚款共九百八十万元。如果家产不够你们就一辈一辈还下去好了,当然,还要加上利息。相信你们父子对政府贡献一定创最新记录了。”
说完倪峰抬起头黑着恋看着跪在下面的三人。冯翔父子早被倪峰给说傻了,三人如同团烂泥瘫倒在地。二十二年徒刑对冯翔来说虽然多了些,可毕竟没有死,大不了老死在狱中,而两个儿子还有出狱那一天。不过听了倪峰的话冯翔觉得还是马上杀了自己更好些。九百八十万,真要加上利息怎么说也上千万两白银了,到最后天晓得要交纳多少钱!
倪峰见冯家父子满身冷汗直冒,低头继续念道:“还有,克扣工人工钱也要如数付给他们,并且要付给他们两倍补偿。两百工人,按照政府工资水平技术工种每人每月十二到二十五元工钱,我们还是按照最底来计算吧,十二元怎么样?这样每个月是两千四百元,按照十个月计算,冯老板要付的工钱是两万四千元,加上补偿一共七万两千元。呵呵,数字不多嘛!相信冯老板一定负担的起。不过按照法律,虐待工人是严禁的,违者最高可以判处死刑,冯老板,相信这些法律您应该是研究过吧?知错犯错,罪加一等!不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完倪峰摇摇头,怜悯地看着可怜的冯家父子。
冯翔神经彻底崩溃了,不停用力磕着头,“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冯子铭见难逃一死,心一横打算将所有罪过自己一肩承担,跪着上前抱住倪峰小腿哭泣道:“大人明鉴,这些我家老父都不知道啊!是小的我背着父亲跟弟弟偷偷干的,跟父亲、弟弟无关,求大人可怜我父年老体弱弟弟年少无知,他们什么也不知道,饶过他们吧。”
冯翔回过味来,听倪峰的口气自己一家此次是难逃劫难了,既然如此自己已经没有几年好活,还是让两个儿子至少能免除一死。“大人这些事都是我跟何长庆勾结的,子铭、子鉴年少无知,如此重要事情如何敢让他们做?求大人放了他们吧。”说着冯翔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停地朝杨沪生磕着响头,青石地砖被冯翔磕得咚咚做响。
杨沪生皱了皱眉对容闳道:“纯甫兄,还是你来说吧。”
容闳点点头上前问道:“刚才我们看到你这里除了生产香烟的机器,还有不少洋钟洋表,不知是作什么用的?”
冯子铭尴尬地一笑,道:“回大人的话,这些钟表都是小人领人做的。小人造这些东西,准头不比洋货差,卖价远比洋货便宜。小人原以为能赚不少钱,谁知买得起洋钟洋表的,根本不在乎这点差价,一定要买原装的洋货,其他人又根本买不起钟表,温州的人都知道这些钟表是小人做的,所以完全卖不出去,白白赔了几千两银子。这次搬到福州来,小人想将这些货在福州贱卖了,可谁成想……”
冯子铭不敢再说下去了,这些怀表运到福州没多少时间就发生了工人大罢工,卖钟表的事情连影子都没有出现就让倪峰把他们给抓了反面典型。
容闳拿起一块表,再掏出自己的怀表,他的怀表是托人从香港带来的,看了半天,从外表实在分不出优劣来,叹道:“你是怎么做的,连上面的洋文商标都一模一样?”
“小人以前在香港住过,当过英吉利人通译,两个小儿也跟着懂点洋文。”这次是冯翔回答。
杨沪生放下手头摆弄的一块“冯氏”怀表转头跟容闳不禁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次真的是遇到宝贝了。过了片刻,杨沪生道:“冯子铭,这批表你卖多少钱,我全买了,当然货款从你家的罚金中扣除(部队扩大到三四十万,不少新提拔的团级干部没有表,想买一时也买不到这么多,这下可以解决不少)。”杨沪生扫了眼三人,“这个工厂以前是谁具体管理的?说实话,别蒙蔽我。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说的是假话别怪我们国法无情!”
“是小人冯子鉴具体负责的。”冯子鉴低声说道。
杨沪生沉吟了一会看了看身边的容闳,再看了眼倪峰,对下面冯家父子道:“我没权利赦免你们,不过你们会受到公正的审判。”
杨沪生见事情差不多了,对倪峰说道:“倪院长,你带着这三人先把隐藏的那些银子什么的取出来吧,完后先派人把他们拘押起来,至于这里让工业部派人来接管。对了,取出来的金钱先将拖欠工人工资给他们发了。”
“是。至于跟冯家勾结的烟厂管理人员还有财政部官员不知议长有什么交代?”
杨沪生看了眼容闳,推托道:“纯甫兄,你看应该怎么办?”
容闳想都没想干脆说道:“依法严惩!杀几个收受贿赂多的以儆效尤!”
杨沪生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倪峰,“听到了吗,倪院长?”
“是!小人明白了!”说完倪峰命人将冯家父子给带了下去。
杨沪生看看周围已经没有外人了,对容闳低声道:“纯甫兄,我看冯家父子在管理和精密机械上有两把刷子,如果就这么杀了,实在有点可惜,你看看是否可以考虑审判后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采用变相管制,让他们到研究院以工代罚?这次罚这么多钱,我看将冯家所有财产充公也弥补不了。让他们在监管下进行研究开发工作,以劳动所得来补偿他们给我们造成的损失,直到还清所有赔偿后才可以解除监管。他们今后的发明创造的产品跟其他人一样享受专利保护,不过这些专利都属于国家的,直到上缴专利收入弥补了赔偿金后才能解除监管,以后的专利所得归他们个人所有。你认为如何?”
容闳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两把刷子?什么是两把刷子?”,虽然不知道杨沪生嘴里说的刷子是什么,大致意思容闳还是了解的。“议长高见,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一刀杀了,痛快是痛快了,但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倒是让他们到研究院发明制造新的机器对我们更有用处,唉!现在的中国真正懂发明创造的实在是太少了。”
“对了。”容闳又补充说:“冯子鉴可以留下在这间工厂中担任管理顾问,至于他的收入按照一般管理人员一样支付,不过除了必要的基本生活费用,其他的全部上缴财政作为他们给根据地造成损失的赔偿。如果他在没有经过批准情况下严禁私自离开工厂!格杀勿论。杨议长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杨沪生摇了摇头,否定了容闳建议。“这不好,冯子鉴虽然在管理上有些水平,可他们冯家名声这次完全臭了。让个犯人领导指挥那些工人,工人们也不会心服的,只能对我们是否真的对黑暗势力斗争到底产生怀疑,我看这个就免了。不过可以让冯家父子将他们以前是如何管理的,写出来供我们参考,真要有用我们自然可以采纳,这比让冯子鉴管要好多了。纯甫兄您说呢?”
容闳低头想了半晌,点点头道:“也行,就这样吧。”
杨沪生揉了揉肚子,冲容闳做了个鬼脸,“既然如此这事算是办的差不多了,纯甫兄你看看是不是该吃顿早饭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呢!走吧,肚子都有些饿了。”
“早饭?!”容闳失声笑道:“议长您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辰光?应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杨沪生抬头望了眼外面,外面现在阳光普照,“见鬼,我说肚子咋这么饿呢!快点,大家都没吃什么东西,赶快回去好了。下午我还要视察闽江防卫情况呢!呵呵,其他地方可以丢,福州可万万丢不得!这么多重要工厂要是丢了我们以后还打什么仗?同时我们不是还要在福州成立海洋筹备部吗?这事情也不能耽搁了。”虽然杨沪生的部队现在已经有了“海军”,可让杨沪生感到遗憾的是这支所谓的“海军”根本就无法进行远洋作战,充其量只能在长江这种小河沟中扑腾两下子。想要决战大洋之上,必须要有几十艘过千吨的大军舰,有了军舰还要有合格的海军人员,这些根据地现在全都没有,杨沪生打算在福州先成立真正海军筹备部,要真的临时抱佛脚,那可就来不及了!至于人选,自然是让黄翼升担当大头目,不过黄翼升现在正率领部队在长沙进行战斗,这个事情杨沪生打算委托沈葆桢来干。
“福州丢不得温州就好丢了吗?杨议长,恕在下不解,您为何如此厚此薄彼?”容闳跟着杨沪生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对杨沪生命令削弱温州防御力度表示不满。
“走吧,还是回去再说。纯甫兄您以为我就那么舍得丢弃温州啊?根据地毕竟是从温州开始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快要两年了,不要说人了,两年时间就连狗也会有感情!”
“哪议长为何放弃?”一行人上了马,容闳还不依不饶的问着。
“问的好,纯甫兄想想敌人强在什么地方就明白了!走吧,看看我们谁先回李斐学的‘衙门’,先到的有饭吃,后到的罚款!……驾!”
门外面杨沪生大声吆喝一声,马蹄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一串响声,掀起淡淡黄尘。
“……这个杨议长。”容闳不满地嘟囔着,“等等我呀!别跑的这么快!”
容闳不是军人,骑马对他来说跟杨沪生相比要差了老大一截。起步已经慢了再想追根本就追不上,只能追着杨沪生掀起的灰尘下去了。
“呵呵,纯甫兄您也太慢了吧?这段时间我都可以将午饭吃好了。”容闳赶到福州司令部的时候杨沪生正在外面等候他的大驾,见容闳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面前,杨沪生上前打趣起来。
容闳跃下战马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了,脸色苍白的容闳对杨沪生不满地说道:“还说,杨议长,您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我可不能跟您相比,这么惊险的事情还是不要有下次了。不然小民只有力不从心,辞职隐居了。”
见容闳真的不是很好受,杨沪生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大了,连忙赔笑道:“不好意思,纯甫兄。呵呵,下次一定注意。”
容闳正要再说什么,李斐学从里面急匆匆地奔了出来。“首长!温州池旅长急电!”
见外面路上行人众多,杨沪生拉着容闳走进大门。一进大门杨沪生问道:“怎么,那边有什么事情?”
李斐学将电报递给了杨沪生。“这是第一封电报,请首长过目。”
杨沪生接过电报,看着上面内容小声念道:“……九月十一日凌晨,温州湾洋面发现十八艘英军军舰。”
容闳一听急忙将头凑了过来,不能置信地问道:“英国人真的要跟我们开战了?!”
李斐学见杨沪生将目光投向自己又拿出一封,“这是刚收到的第二封。”
杨沪生将电报放在容闳可以看到的地方,低头念道:“三百英军于今日七点在灵昆岛登陆。军舰正驶入瓯江……娘的,该来的总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