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九心想:我除了你叫马超,将来会是刘备的手下之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曹ca跟你有没有过节?万一他跟你有深仇大恨,那我不是惨了?
马超见她犹豫不答,猜测道:“莫非这个人没什么名气?”
江四九谨慎地道:“你……跟兖州地界的人有没有什么过节?”
马超奇怪地看着她,良久才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和曹孟德有没有什么过节?”
江四九心道:这样你也猜得到?但又不敢明说,只好“呃呃”两声。
马超道:“暂时没有,但将来也许会有。毕竟他们对这里虎视眈眈,而吾等也是一样。逐鹿天下的群雄,今天也许是朋友,再见也许就是敌人,谁也说不清楚。——你要找的人是否就是曹孟德?”他心想:当初去郿坞将她接走的人莫非是曹ca派来的?
江四九道:“虽然不是曹ca,可也成天跟在他的身边。”
马超皱眉道:“你若真替你的心上人着想,以后千万不要直呼曹孟德的姓名——如此说来他应该是个有名的人物,到底是谁?”
江四九期期艾艾地道:“他叫曹昂。”
马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颔首道:“哦!——原来是他。”
江四九听他的口气,惊喜地道:“你认得他?”
马超冷冷地道:“不认识!快走吧。”
他牵着马,率先赶路。
江四九又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对马超忽冷忽热的态度完全不能理解。
一路上,马超再也没和江四九提起过有关曹昂的事,江四九也识趣地什么也不说,免得惹到他。
随即他们被阻在了漆县城外。
消息传来,郭汜与李傕互斗已经摆到台面上,尤其樊稠被杀,原为白波贼帅的李傕部将杨奉又叛逃,李傕为补充兵员,在司隶各处征调适龄男子,又在各处关隘设卡屯兵,马超与江四九因此不得继续前进。
在城外呆了两月有余,郭汜与李傕在前董卓部将张济的调解之下罢兵,皇帝为杨奉所救。李傕出屯池阳,郭汜与张济等人则随献帝东归前往弘农洛阳。
形势初安,兵令初解,两人才又动身。
可两个月后,两人却又被阻在了华县城外。原来李傕郭汜张济三人反悔,不愿放献帝去洛阳,尤其郭汜想趁机劫持皇帝,与杨定、杨奉、董承知悉,大战数场,所到之处,大军压境,实在不宜出行。
天气由冷转热,江四九的心也来来回回,冷冷热热了好几遍。
反观马超,似乎比江四九还急。
而且,这几个月来,江四九觉得他忽然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也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过去在她面前没这么表现罢了。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无话可说,自然就不说话了。
但他却仍坚持要将她送到曹昂身边,江四九有次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过去实在对我太不好了,良心的谴责之下,想要补偿我?”
马超沉默半响,仍冷淡地回答道:“也许吧。”
两人便在一种暗暗地尴尬的气氛中度过了一个半月,献帝终于逃脱了李郭二人的控制,进驻安邑,但李郭二人仍穷追不舍,马超带着江四九遥遥跟随这支大军,一路东行,倒是没再遇到什么阻碍了。
不过追到半途,李郭二人见追击不及,在杨奉前面又讨不了什么好处,又听说兖州刺史曹ca领兵西进,大有迎接皇帝之意,只好退兵回到长安。
江四九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大为振奋:自离开曹昂之后,距离从未有今日这么近过,怎么不令她欢呼雀跃、激动万分?
马超的脸色却日益阴鸷起来。
江四九知道他心情不好,但又莫名所以,又自忖没有安慰人的本事,也只好强抑兴奋,跟着一起沉默。
三个月后,杨奉终于抵达洛阳,曹ca则在洛阳城西驻扎。
在杨奉到洛阳后的第三天,马超与江四九也终于抵达洛阳城外。
江四九与曹昂,已只有一城之隔。
但洛阳四面高墙深池,再加上杨奉害怕有诸侯也想获得献帝,四处都派了精兵良将守卫,完全没有过城的可能。
连绕道都不可能。
江四九从马上下来,远远徘徊在城外,恨不能身化飞鸟,飞过城去。
马超却并不下马,双目跟随着一刻不得安宁的江四九,看她躁动不安、心急火燎。
江四九自言自语地道:“这可怎么办?”一边忍不住,看向马超。
多日来,他细心机警、勇毅果断的性格多次让两人化险为夷,换言之,每次他的想法都要比她的好。
马超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道:“只能等了。”
江四九道:“等?等什么?”
马超道:“等他们打起来,打完了,你就可以进城了。”
江四九道:“可你怎么知道曹孟德一定会赢?”
马超冷然道:“你对你未来的夫婿和舅公没信心么?”
江四九想想,杨奉没听过,但曹ca那么有名,自然不可能会输,而且他还曾“挟天子以令诸侯”,莫非指的就是这一次?
当即点头道:“这个我当然很有信心。”
马超淡然地道:“既然你要和未来夫婿相会,那我就告辞了。”
江四九惊道:“你要走?”
马超见她面露不舍,心中大慰,但她毕竟将是别人的妻妾,自己哪还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当抛下一个包袱,勒马西转,回头抱拳道:“后会无期。”
一人一马,就此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