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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孙尚忠狠狠抽do着马鞭,根本顾不得老伙计是否透支了体力,前方正规军的防线有被突破的危险,他们已经跟老毛子纠缠到一起,但己方援兵暂时还没有赶来,那位团长情急之下只能把他们派过来,希冀挡住对方。
说实话,不光团长对此持悲观态度,就连他自己也很是悲观,无他,全连上下打过正规战阵的没几人,若不是当初跟着他的老兄弟也在队伍里,今天这仗保管对方一冲就垮。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后退的心思,无他,富贵险中求,他在赌正规军援兵能在合适时间内赶到。
虽然是民兵,但援兵的到来还是让阵地上陷入苦战的官兵为之一振,鼓足余勇同突进阵地的白俄骑兵做着殊死搏斗,堪堪将对方步伐拖住。“砰”,虽然对自己的骑术很自信,但孙尚忠还是拿起马枪对白俄进行射击,跟在他身后的弟兄们也都有样学样,急切间倒也让对方损失不小—马上射击命中率不高,当不得双方距离近,白俄的阵型又有些密集,从现有形势看,他们还在使用欧战期间的密集队形,并未有做出大的改变。
对方很快回过神来,后方跟进的部分官兵朝民兵连发起冲锋,这些老毛子可能没得几发子弹能打,直接就高举马刀狂呼“乌拉”,中途被击中也绝无更改,很快,着意避免与其短兵相接的孙尚忠跟对方战到一起。
到底是民兵,不管从战斗经验还是意志力来说,都比不过正规军,先是某人受不得战场上的惨烈场面哀嚎着拨转马头向后逃窜,有数人也紧随其后,孙尚忠知道事情要大条,真给他跑了,足以带动自己这百十多号人的队伍垮掉,甚至会对后方阵线造成冲击,但他这会儿正跟别人纠缠,只能坐视。
好在有人大喝一声“跑个屁”,紧接朝其坐骑开了一枪,让那人跌落马下,也吓住了一众打算开跑的民兵。“怕啥,连长还在前面呢,都跟老子冲。”孙尚忠听声音知道是比较老成的马春生,放下心跟面前敌人拼起马刀,仗着练武多年、实战经验丰富,倒也把那人逼得手忙脚乱。
不过民兵么,虽然战斗意志不太好,枪械也五花八门,可保不齐里面就得出一两个奇葩,有士兵虽然不太敢上前拼杀,但他自个带了把手枪,看到有地方吃紧就上前给一枪,不光帮孙尚忠把敌人解决掉,还打死好几人。
此刻敌人兵力经过多次下降已不能突破己方防线,孙尚忠那些老兄弟也不顾伤亡组起当年跑马帮遇敌时经常用到的阵型,双方倒也战了个不亦乐乎。但民兵就是民兵,时间一长毛病又开始凸显,眼见就要崩溃,后方不知从哪儿跑来一伙看着像土匪的同行,他们战力明显超过孙尚忠一伙,虽枪械同样杂七杂八,但枪法、承受伤亡能力要超出不少,很快便帮着友军将突进来的俄军赶走,好悬没把躺地上半挺尸的正规军连长吓死。
“兄弟哪边儿的?”孙尚忠收拢队伍的时候喊了一嗓子,对方并没有将自己的旗帜打出。
“乌梁海游击军第三支队肖文广。”有人回答一句,紧接大笑着喊道:“弟兄们跟我冲,咱们的援军到了。”
一听这话孙尚忠肃然起敬,这些都是正规军撤走后留在原地打游击的游杂武装,他们用着简陋的武器跟敌人周旋,劫掠对方牧民营帐,打击其后勤线路,阻断交通,焚烧辎重粮草,闹得唐努乌梁海一带鸡飞狗跳,而随着这些人身上游击习气越来越浓厚,手上沾的血也越来越多,没多少政教官的各部变得更像是土匪。
跟他一起的大概百十号人,这也是他们这支小部队四处作战所能维持的极限,否则后勤粮草、弹药补充等会将其拖垮。而不远处,跟他们军装仪容相似的部队还有数支,也不知这些人不在腹地打击后勤线跑到这边儿干嘛。
不过肖文广说的援军却不仅他们这几百人,而是由几十辆敞篷小轿车组成的机动部队—孙尚忠不知道战地吉普的概念,只能将它们归类为特殊类型的轿车—车上装载着一挺重机枪,更快的速度、更猛烈的火力辅一加入战场就把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们没敢在坑坑洼洼的主战场附近行动,但对恩琴侧翼的突击却登时改变了战场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