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名男婴。可没曾想林氏却因难产而死,其夫悲痛欲绝,也随之而去,杜家婆婆也羞愤而死。
妈祖娘娘心中极为愧疚,于是就将失去所有亲人的婴儿带回了大海,准备亲自将其抚养长大。
妈祖石为自然形成的,可其却极似一名怀抱婴儿的女子,愧疚、不舍之神情也是刻画得惟妙惟肖的,到了夜晚,晚风吹过,妈祖石还能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就似妈祖娘娘在哭泣,妈祖石在月光之下,还能发出一股淡淡的绿色光线,成为了石竹山鲤鱼湖一处奇观。
妈祖石,不光是把她愧疚、不舍留在了人间,而且还给后世留下了福祉。
不知是从何时起,有人忽然发现,向妈祖石拜祭,即求财得财,求福得福,求子得子,并屡屡应验。
于是乎,此地便成为了福州乃至整个福建路最为吸引人的名胜古迹,每至妈祖诞辰日,也就是三月二十三日,此处就要举行庆祝妈祖娘娘诞辰的盛会,祭拜妈祖娘娘,并向着妈祖石祈福。竟能吸引成千上万的香客和游客,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的。
穷乡僻壤之地也渐渐的变得富裕繁华,特别是李三坚为福州经略安抚使以来,是大举修路架桥之后,更是如此,惠及石竹山的十里八乡,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兴旺。
大观三年的妈祖诞辰日也是如此,来自各地的香客和游客均是早早的来到了鲤鱼湖妈祖石。
三月二十三日一大早,卖香烛纸马的,开饭铺客舍的,抬轿子的,赶着骡马、驴车的,编篾器家什的,以至于和尚、尼姑、道士,甚至还有信摩尼教的,均是早早的聚集在了此处。
鲤鱼湖一带俨然成为了一个无比热闹的集市。
“阿弥陀佛,全仗妈祖娘娘保佑啊,我家那小子娶媳妇的聘礼算是有指望了。”
“指望?我看要黄啊!”
“啊?这位后生,为何如此说啊?”
“老丈,你也许还了解,官府马上就要将妈祖石运走了啊!”
“什么?运走妈祖石?怎么运?往哪里运?为何要运啊?”
“哎,看来你是孤陋寡闻了,花石纲啊,古器、山石、花草等等稀罕之物,只要被那些个官府干办看中了,就逃脱不了,都要被运走,运到哪里?当然是运到京师啊。”
“可。。。可这石竹山那么多的怪石,为何就偏偏看中了妈祖石啊?”
“谁知道呐?直娘贼,就知道拍皇帝老倌的马屁,不得好死,生个儿子却没pi眼。”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是皇帝老倌开了金口,指定要石竹山的妈祖石啊。”
“放屁,放屁!京师隔着这里几千里地呢,皇帝老倌知道这里有个妈祖石?他知道个屁啊?还不是那些卑鄙奴才干的事,不过是敲诈些财货而已。”
“兄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没有皇帝老倌开了金口,那些个奴才敢这样干吗?”
“正是,正是,皇帝老倌真不是个东西,家里金山银山的,还要抢俺们的妈祖石。”
“哎,这是赵家的天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要财货,就给他些财货吧,也好留下这给咱带来好运的妈祖石,大不了大伙儿凑呗,伙计们,你们说是不?”
“赵家天下怎么了?赵家鱼肉我等,老子照样反他。”
“对,对,反了他,反正都吃不起饭了,还怕个鸟?”
“哎,小心隔墙有耳,小心隔墙有耳啊!
“哼,狗改不了吃屎,且贪得无厌,众乡亲又不是没有凑过,可拿过去顶什么用?人家过两天却又来了,还是要搬走妈祖石啊。”
“不行,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许他们搬走妈祖石。”
“对,对,搬走了妈祖石,上天可是要降下灾祸啊!”
“正是,正是,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今日盛会之上,十里八乡的百姓议论的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朝廷的花石纲。
此时朝廷上兴起了个新花头,叫做“花石纲”,并在苏州城内设立个大衙门,名为“造作局”,专门采办奇花异石、名木佳果等等稀罕之物,而应奉局衙门则负责采集运送花岗岩。
无论是造作局还是应奉局,因是奉旨办差,因此权利大得没边了,不但有权利四处收罗奇花异石、名木佳果等等稀罕之物,甚至还能直接干涉、任免地方州府的官吏。
因此造作局、应奉局之中的官差是跋扈之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花石纲之祸,尤以宋东南之地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