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骑马的那两人。”田洪福与沈炼在崞县待了多时,唐邑偶尔进城时见过他俩。
“正是在下,”方景楠没有下马,对着城上的唐杰,明知故问地道:“那群山匪如此骚扰地方,府城那边一直没派兵来围剿么?”
唐杰叹道:“尤总兵的标队来过一次,可也不知哪漏出的消息,标队一来,他们就撤回山里,总不能让标队一直在这守着吧,粮草也吃不消啊!”
这就是普通士绅豪强的尴尬之处了,府里派兵过来帮你剿匪,银钱不提,粮草你总得提供吧。
可这精兵一来,山匪就躲回山上,你若撤兵,他们又来,整日这么骚扰,谁也吃不消。
除非入山剿匪!
可这入山那就不同了,不给银子是肯定不会去的。山道难行,容易被埋伏。而且入了山也不一定能剿灭。
“我看混天龙去之不远,唐坐堡可需小弟入屯帮衬一二?”方景楠好心问道。
唐杰看了他们一眼,虽然个个健壮不凡,可也才三十来人,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还得供人吃喝吧。
想了想,唐杰晒然一笑道:“方把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混天龙只是个无胆匪类,占着人多骚扰而已,并不敢真的攻来,这边还能自己应对。”
“那成嘞,”方景楠拱手道:“如此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叨扰了。”
唐杰也是抱拳道:“一路顺风!”
两人礼貌几句,方景楠率人离开,继续前往代县。
如今太原府各州县都已组建了团练武装,只有崞县缺了知县,收不到银钱,唯一个坐堡官还天天被山匪骚扰,所以没有团练。
据了解,其它县的山匪并没有崞县这么嚣张,团练和守城兵把山匪压制的很好。
只是方景楠却是知道,这群山匪正是太原府衙扶持出来的,而各地要组建团练,肯定也需要府衙的支持,如此说来,这两方不都是府衙整出来的事么。
其中是有可深意?
这事要说跟方景楠也没关系,可他要在商贸上大力发展,府内这混乱的局面,可不利于商贸。
想到这,方景楠骑马上前几步,来到马三赶的天字号马车前。
“有事?”文朝衣抬头有些局促地问道。一时半会间,双方的关系他还调整不过来。
方景楠脸皮比他厚,自是毫无滞碍地,像是很好的朋友般问道:“确实有个事想了解一下,官场上面的事。”想了想,方景楠问道:“你先给我说说,一府的同知,在府里是什么角色!”
文朝衣道:“府同知是知府的副职,正五品官,因事而设,无定员,无常职,负责分掌地方的盐、粮、巡捕、屯田、牧马等事。”
“无定员,无常职?”方景楠好似感觉到了什么。
文朝衣点头道:“是的,因事而设,辅佐知府管理府内重事要务,无常职。”
方景楠道:“那以太原府为例,现在府内各州县的团练,就是同知在管了?”
“没错!”
方景楠点了点头,忽又问道:“那银钱呢?同知管么?”
“同知乃是副职,并无银钱的支配权,”文朝衣说到这顿了一下,又道:“但是像组建团练的这种专事专银,一般可由同知掌管。”
方景楠一楞道:“那不是有兵又有钱?”
文朝衣轻笑道:“团练费用一般由当地士绅豪强自己出,很多人还是他们的佃户,耗费不了多少银子,自然也不可能拿出太多了。同知就算是想贪没,也无太多油水,何况还要与上面的知府分润。”
“没太多油水吗?”方景楠悠悠然一笑,“这可不一定。”
……
*
方景楠一行来到代县,在代县住了一晚,方景楠带着麻武候又见了代县的守备官尤显健一面。一回生二回熟,酒席之上,这次尤显健全然不顾两人就在一旁,拉着位美婢就欲行禽兽之事,弄得方景楠大为尴尬,送上一根金钗,便与麻武候告辞离去。
街道外,方景楠又想到了前云冈堡操守邓琳,以及那位水灵的西马容芳,“这一个个的……”
*
三日后的傍晚,众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怀仁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池。
城防司司长郑飞带着怀仁城队长刘根宝迎在门外,城防司的驻地就在守备署衙,而兵营则是之前安东卫所的驻军营。
方景楠住在了守备署,文朝衣回了自己的县衙,麻武候带着张真灵张真竺等人去了之前把总的营房。
而田洪福沈炼在休息一晚后,也与众人分别,回他们的大同镇城,出来多日,也要回去看看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方景楠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趟蒲州之行,终于是结束了。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