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将倾之时你能如何?无非与它人一般,蚁附在朝廷身上的蛀虫,发展些许势力,介时好做为谈判的筹码,以保富贵荣华。如此,你又有多高尚?”
听见这声嘶吼,方景楠顿住脚步,转过身,双眼炯炯地望着文朝衣,“城不过两座?”
方景楠返身朝他走了过去,吓得文朝衣坐在地上缩了一下,方景楠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缓缓脱去衣衫,露出赤裸的身躯。
“你看看我的身子!”
文朝衣胆怯地瞅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看的?”
方景楠身材挺拔,看着并不健壮,但赤裸的上身却是肌肉紧实,浑圆流畅,几块腹肌线条分明,摸上去弹性十足。
“因为我刚来时,与你一般文弱。被人用弓箭指着,后背都会发虚,根本不敢上前……我们起点也很低,开始只是卫所小旗,冷笠差点被人打死,孟大哥憨憨的只有蛮力,陈山河不过带有两个家丁的百户,可是……我明白,生如蝼蚁也当有鸿鹄之志,命如薄纸却有不屈之心,不放弃,战胜宿命,才是人生至高无上的痛快!”
方景楠道:“所以我选择了去做,明知困难,没有退路,那就莽上去干。明知不敌也不退让者为莽!而你,却在逃避。如此,你希望我能如何看你?”
方景楠神色沉静,双目清澈,好似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世间万物在他眼中有如匆匆过客,荣华富贵似云如烟,可眸光中那一闪而过的慈悲,却又令人悸动,一时间文朝衣有点痴了,他忽然想起心学大家王阳明的一句謓言:“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见文朝衣痴呆着浑身又在发抖的模样,方景楠叹道:“世道艰难,如此大事岂是独木能支,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努力,方能力挽狂澜,所以,”
方景楠把脱下的外套,缓缓地披在了他的身上,“你能帮我么?”
文朝衣一楞,眨了眨眼道:“我能行吗?”
方景楠反问道:“你想拯救五千万条鲜活生命吗?”
文朝衣目光坚定:“我想!”
“你想一展所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
“我……想!!”
“那么你就行!”
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景楠起身朝门外走去,“奋斗起来,加入我们,光阴易逝,我们要抓紧时间干活了。”
文朝衣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怔怔地应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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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外,一道北风吹过,方景楠顿时跳了起来,双手不停地搓着肩膀,一边朝身旁的行锋喊道:“快快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冷死老子了!”
行锋好似仍停留在刚才谈话氛围里,怔怔地看着方景楠道:“长官,这么说话,你就不帅了!”
对于这个亲卫队长,方景楠没好气地一脚踢了过去,吼道:“帅你玛个头,圣人就不拉屎了,我就不用穿衣服了?”
行锋被他踢了一脚,身子纹丝不动,麻武候教他的站桩功夫看来很有效果,行锋转首朝蒋立喝道:“快,把衣服脱下来!”
蒋立一楞,反道:“长官叫的是你,你为什么叫我?”
行锋眼珠一转,朝另外一人喝道:“方成,快,把衣服脱下来。”
方成也楞了,回道:“蒋立都不脱,你干嘛叫我?”
行锋嘿嘿一笑道:“你姓什么?”
方成怔道:“姓方呀!”
“那长官姓什么?”
“呃,也姓方呀!”
“你大还是长官大?”行锋又问。
“当然是,长官大。”
“这不结了,”行锋晒道:“你与长官五百年前是一家,长官又比你大,那就是你长辈了,脱衣给长辈取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话一说,方成傻了,默默地朝蒋立看了一眼,正好蒋立也在看他,两人眼神稍一交流,顿时猛地跳起,合力把行锋压在身下,霎时便把他扒个精光。
方景楠似有所思,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行锋放声惨叫,“啊,别脱裤子啊,长官穿着裤子的啊,脱了也没用啊,冷的啊……为啥我讲道理你们都不听啊,不应该啊,我这都是学的长官的啊……”
方景楠不觉失笑出来,手上却没停,拿起行锋的外套皮袄往身上穿。行锋这人机灵好学,而且没脸没皮,历练好了当可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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