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可穿杨!”
“哼!”他这一说,方景楠身后的麻武候重重地哼了一声。
百步穿杨是个典故,具体不表,大概说的是,拉弓在一百步的距离射中杨柳树的叶子。
方景楠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一百步能上靶就已很不错了,麻武候五箭里碰巧能中一箭。
射中柳树叶?……不可能的事!
“读过书?”方景楠又问了一句。
年轻小孩喜欢吹嘘炫武,方景楠自然不会与他较真,何况他还是张守仁的儿子。
张真定明显对读书没兴趣,本以为这个被父亲大力吹赞的年轻公子会考校下自己武艺呢,结果竟问起读书来。
“童时开过蒙,能识字,没有功名在身!”张真定懒懒地回道。
方景楠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见儿子神色有些不太恭敬,张守仁无奈地叹气道:“最小的幺儿,平常被他娘宠坏了,所以我打算把他也带出去,省得在家被他娘宠成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人家要带儿子出去历练,方景楠当然不会有意见,客气地笑道:“虎父无犬子,仁叔的儿子以后定成大器!”
张守仁苦笑道:“唉,你就别虚捧了,能平安一世就算祖宗保佑了。咱老张家呀,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爹!”见张守仁这么贬低本族的人,张真定抱怨地叫了一声。
张守仁陪笑道:“好好好,家丑不外扬。呃,那走不?城东北六里外就是伍姓湖,咱们今日去那逛逛?”
见得张守仁的模样,方景楠心中好笑,这少年确实是被宠坏了,估计还不止是被娘亲一个人。在老陈家,陈有富老眼一瞪时,陈山河和陈山材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别人家的私事,方景楠可不打算管,应声道:“行嘞,去哪都成,那边能放风筝吧?”
张守仁笑道:“湖面风大着哩,骑在马上放,痛快的很!”
“这就好,”方景楠点了点头,转看向身后的麻武候道:“你就别去了,先去操守署交换一下姜将军的手令!”
“得令!”麻武候抱拳行了一礼,率步走了。
方景楠是带着井坪路参将姜建勋的手令出来的,到了目的地后,需要找这边的驻将交一下令,然后再带着这边的手令返回怀仁城。
由于地处腹地,蒲州县城的防守官是个操守,也不是他人,正是原蒲州千户所的千户姚启蒙,纯粹的卫所官。
在卫所制还起作用的时候,大明把天下划分了五个片区,分别由五军都督府来管理。
分别是前军都督府,后军、左军、右军、中军这五军。
军下面是都司!整个山西省设有两个都司,分别是山西都司和山西行都司。
行都司就是现在的大同镇。
而山西都司则是太原镇,也叫山西镇,防守着除大同镇外的其它三府和四个直辖州。
在卫所制最昌盛的时期,山西都司辖下也仅只设了九个卫和几个千户所。而蒲州这个管辖了六个县城的大州,仅仅只设了一个蒲州千户所。
卫所制中,合五个千户所编成为一卫。之前在怀仁城时,安东卫指挥使李永新,统合一个卫的力量才选出了两百多个不错的兵卒。
最后在方景楠整编时,其中十几人选入了莽字营,几十人编入到了郑飞掌管的城防司,剩下的都被裁撤掉了。
所以方景楠对这个蒲州千户姚启蒙没有一丝拜访的兴趣,反正麻武候也是千户,官职最高,由他去应付下差事就行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陪小女孩放风筝呢!
“走吧,我们去接一下张景萱小朋友!”想起她那双可爱又深邃的眼眸,方景楠不由得微微一笑。
众人牵着马,来到昨天约好的城东门,小女孩张景萱已经在那等着了。
今天的她好像认真的梳洗了一翻,没有穿孝衣,扎了一个小辫子,牵着一匹毛色亮洁的白马,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下人身旁是一辆马车。
方景楠走上前,拍了拍白马结实的脖子,笑道:“这马不错!”
张景萱也是笑道:“嘻嘻,说了我会骑马吧,它叫小白,七岁生日时爹爹送给我的。”
“现在你几岁?”
“九岁,唔,再过两月到了明年,就是十岁了!”
“喔,到时你就是大小孩了,方景楠摸了摸她的脑袋,跟着指着她身后的马车道:“不是去放风筝吗,带个马车来是干啥?”
张景萱一脸神秘地左右看了下,嘻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伍姓湖是个淡水湖,面积不小,足有几十平方公里,湖边四周开垦了不少良田。据说古时候,湖边住了五个姓氏的族人,湖以此名。
在湖边寻了一处空地,张景萱令人把马车上的东西抬了下来,跟着熟练地展开。
方景楠定睛一看,楞住了,“风筝?”
一个拼接后五米宽的超大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