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是个没耐心的人,所以,你要么现在就说,”雉鸡人并没有移开利爪,而是用那双锋利到可以切割一切空气的眼神,继续盯凝着她:“要么,现在就死。”
殷咛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耐心的人?是没耐心的鸡好吧!
“没错,正如我之前所说,你现在所想的那样,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不止云山和雨山两界。还有一处,便是圣镜,只不过因为那里的初体人要比云山和雨山的异化人聪明得多,也残忍得多。”
“那么,你是?来自圣镜的初体人?”红面雉鸡人的眼眸中不断地闪烁着探究的幽光。
“没错。”
“你们,呃,都穿……这种……东西?”雉鸡人很是纠结地低头瞅了瞅殷咛胸前的衣料,再用另一只爪子拎了拎它。
“是。”殷咛很确定地回应,同时,无视他吃豆腐的那只爪子。
“没关系,没关系,”她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暗暗地抚摸自己想要发火的脑袋:“动我胸口的这位不是男人,而是一只鸡,一只能让我飞到十八区黑洞中的非常重要的鸡。”
“你们的羽化人长得……和我们一样吗?”雉鸡人是真心迷惑。
“呃,事实上,圣镜里并没有羽化人,”殷咛眨了眨眼:“而都是些像我一样的初体人。”
“都是……初体人?我们云山、雨山的子民一向拜圣镜为天,它是悬在我们每个人头底上的神坛,可……怎么会这样?在那里,居然还生活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族群?”红面雉鸡人满眼迷茫喃喃自语,只几秒,又猛然一个回神转眸,继续望向殷咛:“没有羽化人?那么你们跟谁交,来生育后代?”
交?殷咛心里一阵恶寒掠过,你丫的怎么让我觉得自己在拍动物世界啊?略显尴尬地眨了下眼,最后,决定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目光,看向对方:“你以为,圣镜为什么要以神之名挑选那么多的羽化战士?”
红面雉鸡人一怔,想了想,终于彻底无语了。
敢情。他们这些生活在二界的羽化人,一直以来都很有优越感地认为,自己拥有最高贵的血统和神圣的交权,做圣镜的战士,那更是如升天一般令人向往,却原来,竟是被囚禁起来,做配种人去了。怪不得,之前还从没听说,有哪个进入圣镜的战士还会再出现。
“要不是我阴差阳错地将你弟弟救出来,他的下场也就是在完成配种之后,被圣镜里的初体人当作实验品,一直折磨到死。”殷咛的目光越过雉鸡人,伸向远处,仿佛在回忆什么:“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真相的异族人。现在想来,也是他命大。若非主上逼人太甚,我们几个又怎会起了叛逆之心,犯下弑主之祸……”
“逼人太甚?”雉鸡人先是对这四个字的词似乎有些陌生之感,不明所以,但是几乎就在下一秒,有些什么奇异的电波在他脑海中涌动,完全是下意识的一种悟力,他瞬间便解读了这个词的所指之意,根本无师自通:“他逼你什么了?”
“他……他……”他逼我什么了?殷咛脑袋里风车般顾疾转,脸上却做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来,吭哧了片刻,方道:“他非要指定一些从云山雨山两界骗来的羽化战士,要……要让他们与我……交……”
说完这最后两个字,她禁不住在内心哀号了一下,阿弥陀佛,交吧,谁让咱入乡随俗胸怀宽广海纳百川尊重少数民族呢……
“和他们交,有什么不对?”红面雉鸡人不禁居高临下,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当然不对!一个有尊严的人,怎么可以跟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交?那……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殷咛立刻提高声量,将倔强与愤慨展示在充满朝气的脸上。
“禽兽?”雉鸡人的眼眸,因沉思而微眯了起来。很奇怪,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词,只在他大脑里转了两转,便已明了。禽兽,应该就是指雨界中那些最低等的不会语言,没有交权却满脑子都在想交的爬行人吧?
可……为什么不想跟不喜欢的人交?不喜欢是种理由?交,可是一种高贵的权力。雉鸡人内心有些茫然。
“事实上,我早就有自己愿意交的人了,只是,主上对此却无比震怒。”殷咛看着对方有些茫然恍惚的眼神,生怕他不理解,决定把故事情节讲的更直白一些,同时暗忖,交这个词,居然已被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越来越顺口了。
“震怒?难道,你喜欢的那个羽化人,其实也是他喜欢的?”
殷咛眨着天真纯洁的大眼睛,一边看他,一边在心里连连感叹:看来不管是人是鸡,都喜欢八卦。
“不,只因为我喜欢的,也是一个初体人。”她用心想了想破的那张死人脸,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流离闪烁,嘴角边缓缓地绽起了一丝温暖惬意的笑。
“什么?!”红面雉鸡人的目光顿时将震惊这个词,绽放到了最大化。他从没想过,所以也根本无法理解,初体人怎么会喜欢初体人?他们……那个……能交(配)吗?
“现在,你能理解了吧?”殷咛做幽然远目状,脸上同时流露出一股小小的忧伤。
雉鸡人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初体人和初体人?那圣镜的主上当然会震怒,只因为这样的同类交(配)实在是太奇怪了,完全有悖伦常,骇人听闻啊。还有,她所谓的那个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为什么她眼里,会时不时地闪起那样的光彩?
“主人在震怒之下要大开杀戒,为了活命,我们俩只好偷偷联合了几位好友,准备离开圣镜,哪知却在圣镜上偶然遇到了路过的瑛皇,是他先对我起了杀念,我不得已才用武器灭了他。结果却因此惊动了主上,我们几人只得趁乱联手杀了他,然后,救出了一批被圣镜囚禁的羽化人,借它们的翅膀才飞逃了圣镜。只是这一飞,必然会四散各处,所以我们早就事先约定,飞到最下层去相聚,离圣镜越远越好……”殷咛在雉鸡人的爪下口若悬河,越编越顺溜,实在是暗暗佩服自己,这故事逻辑合理,层次分明,要细节有细节要情(欲)有情(欲),真实感人发人深醒。人才啊。
哪知还没等她得意完毕,脖颈上的那只鸡爪竟突然一个收紧,同时,俯下来的是那雉鸡人蓦然冷下的眼:“最下层?那里和圣镜一样,是我们不能冒犯的禁区!你居然想让我们送你去那儿!?哈,够天真!你知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你根本就是一个能引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