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嘶……啊……”张学立在黑暗中一边皱眉,一边摸着自己脑门上撞出的那个大血包,看向众人。撞懵了的脑海里,有几秒后,终于闪过了刚才那丢人的一幕。
没错,是够丢人的,就在刚才,那个自称“随便”的机器人刚从平台状态恢复人形,就很是随便地挟起他的腰,没打任何商量地在他一路惊恐的尖叫中顺绳而下,脱离圣镜,炮弹般直直地冲入洞口。
做为一个满怀自尊、理想和信念的科学家,就这样被机器人漫不经心地挟持而去,确实丢人,但更丢人的是,他在整个过程中,居然下意识地死死抱住那个见鬼的机器人,犹如抱着一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即便随后跌进洞中,脱离了高空的恐惧,他依旧紧闭双眼,浑身颤抖,渴望保护地紧抓着她,不放。
于是,某个冷冰冰满脸不屑的机器人垂下眼帘,看了看那个死皮赖脸挂在自己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的中年男子,忽一伸指,一道强电流直接射出,电击将他“啪”地一下击飞到了洞壁上
他当时,一定像只刚刚被人轮番□的耗子,四肢蹬展,不醒人事。
“呃。”醒过神的他,一边想着,一边痛苦地摸了摸脑袋上的血包,接着在众人投望而来的目光了呆怔了一下,是不是,他该说点什么?为什么,四周如此沉默?
于是,呆呆地冲着众人,喃喃问道:“那个,大家……都还好吧?”
众人无视他的寒暄,移开了视线,脸上并没有出现“大家好”的表情来。
事实上。他们很不好。
他们或坐或立在石砾碎岩、光线阴暗的洞穴中,心事重重,沉默无语地望着藏身的洞外。
那里,正在无边无际的空旷与未知中,缭绕着氤氤迷蒙的云雾与璀璨如梦的阳光,空旷的风声与悬空的山岭交织在一起,宏大而诡异,犹如网络游戏,又或者是科幻大片中的场景,美那么的虚幻,而深邃……
可,不是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心情欣赏如此气势磅礴的风云奇景,比如现在,他们这些被“囚”在悬岭半空中的“异类”。
殷咛不觉郁闷地坐靠在洞口处,仰头,无可奈何地想起一句话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喂,我说,你手上拿的那玩意,是……什么?”张学立的目光,不期然间被殷咛手上那根正被她无聊捻转的金色羽毛给吸引住了。
“不知道。”殷咛见问,懒懒地将那根羽毛再次端详了一下:“我好象杀了个东西,那些豚鼠叫它瑛皇。”
“杀了个东西?什么东西?”张学立万分茫然。
“没看清,”殷咛瞅着指间那根金闪闪的羽毛,一边捻转,一边自语道:“或者,是只异化的金毛大公鸡?”
金毛大公鸡?
……还真能想出来。
殷子枫不禁看着她,自唇角边绽起一个微微的好笑。那笑,洋溢着温暖的轻柔,虽是无语,却将他暗色中的双眸,于刹那间映得如玉光华。
然而殷咛,显然没能留意到他那默然的微笑与眸光,因为此时的她,正被眼前一幕莫名而现的奇景给陡然惊愕住了!
只见她指间的那根金色羽毛在一个弱光的微闪中,竟瞬间被“风化”成了极细的金色沙粒,从羽尖处沙沙沙地一节节地随风而逝,很快便消失殆尽。
殷咛下意识地分开两指,却见指间只余下了些许闪光的尘末。
她抬头,看向殷子枫。
殷子枫目光一沉,正待说些什么,不想一支冰冷的枪管却在这时,突然间抵上了他鬓旁的太阳穴:“别动!”
一时间,四下寂寂。
殷咛侧着头,双眸闪过一点若有所思的晶莹。而破,则淡漠地瞥去一眼,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他的示意,“随便”连眼都没有抬,冰冷着四肢,立在他的身畔。只有张学立,大吃一惊地看着那个手握枪支的女人,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些什么。
殷子枫没有动,只将目光沉静地望向他处,嘴角微微一笑,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来:“有意思。”
叶紫烟那只持枪的手和枪体一样冰冷僵硬,声音,更是不同寻常地绝决与果敢:“有意思?被人用枪顶着脑袋的滋味,很有趣吗?”
“事实上,的确如此,”殷子枫嘴角边的笑意更深沉了:“还以为你至少会再装上一阵,哪知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哼!说得好像你知道我是谁一样。”叶紫烟不觉冷笑。
“至少,我知道一点。你根本不是什么初体人,而是高一蘅的手下,在为18区网控中心工作。”殷子枫的声线很低沉醇厚,止水般的宁静,却偏偏透着股诱人心魄的性感。
“呵,是吗?”叶紫烟先是一个诧异地微怔,接着阴狠起眼眸,假笑两声,同时将抵在殷子枫太阳穴上的枪,握得更紧:“继续说。”
“如果我所料不错,”殷子枫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玩味:“应该就在不久之前,18区的网控中心已经被人彻底端掉了。那些入侵者肆意杀人、刑讯逼供,无所不用其极。”
叶紫烟的脸色刹那苍白,紧张地颤了颤睫毛,持枪的手,在不住轻颤:“你……你们是同伙?!”
“不,应该说,是同一类人。”殷子枫微笑:“无论我们谁先进入18区,都会首先捣毁这里的网控中心系统。避免在险要之地,受制于人。至于你,应该是这场浩劫中的唯一幸存者。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将你留在异化蛹的巢穴中吗?”
叶紫烟的脊柱硬了硬了,似有一道寒流,瞬间冻住了她的躯干:“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枚有用的指南针。他们显然是希望你能被后来的我们发现,获救后的你,为了活命只能带着我们一同逃离险境。”殷子枫说罢,转眸看向破,嘴角边似笑非笑:“看来,那个人对我们的趁火打劫还真是相当期盼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