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所以她没有叫他将这话说下去,褒姒的聪慧姬宫湦一清二楚,将这誓言也收了回来珍藏在心底,他想说他绝不负她,他想说他这一世必尽全力呵护她……这些话他也觉得没必要再说出来了,他只需要告诉他自己,然后一生一世竭力去做到就是了,便是有朝一日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一定要保全自己的妻儿。
将身上的疲惫和污垢一扫而空,姬宫湦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不仅仅是身上,压在心中的那块巨石也都已经被卸了下去,躺在这秦府上并不奢华的床上,看着身边躺在自己臂弯之中的娇妻,心中就像是被填的满满当当,褒姒疲惫的靠在姬宫湦的臂弯当中,还有些睡不着,她的眼睛在夜色中十分明亮,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大王?”
“嗯?”姬宫湦侧了侧身子,转过脸看着褒姒,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拨弄着她的青丝,“怎么还不睡?”他也疲惫至极,连日来的旅途劳顿和刚刚亢奋过后的身体,大脑都有些木讷,可是这兴奋的感觉却偏偏缠绕着他整个人,只要闭上眼想起此时此刻的境遇,就激动的根本无法入睡,这是失而复得的可贵、这是家的温暖。
“秀秀的事情,臣妾想问。”褒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你一直没提,寡人还以为这件事情你还没得到消息,正在犹豫着怎么告诉你。”姬宫湦说道,话说到这里顿了很长时间,然后才说道,“是寡人负了秀秀,秀秀伤了你,她自诩对不住你往日的恩情,又没有颜面再见寡人,唯有一死了之。”他没有告诉褒姒真相,这个真相他害怕褒姒无法承担,这个真相秀秀也不曾告诉姬宫湦,她害怕的也一定是褒姒无法承担,很多人都不明白秀秀爱的人是谁?
若是掘突,她何必将掘突拒之千里。
若是姬宫湦,她的聪明和蠢钝就常常矛盾到了极致。
秀秀爱的是那个曾在无助中拉了自己一把的褒姒,为她对姬宫湦卑微的爱情感到不值而产生的了恨与离间之意。这情分是不是真的如此,已经得不到秀秀的亲口承认了,一切都只是姬宫湦的猜测而已,“秀秀走的时候曾经留下了遗嘱,叫寡人去追你。”
“若非她说,大王便不来?”褒姒问道。
“不是……”姬宫湦赶紧摇了摇头,“起初我以为你在晋北,我虽然知道你是被伯服迷晕而带出城去的,可是你醒了也没有叫伯服驱车回来镐京,我便以为你嘴上不说,可是心中怨寡人,你去了晋北,便以为你是去寻找郑伯友的庇佑,以为你终于将寡人从心上拿开了。寡人万念俱灰,在虢石父一派除尽的时候曾十分犹豫要不要将郑伯友从晋北召回,我害怕……”他握着褒姒的手,将褒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褒姒点了点头,对他的这份恐惧表示了理解,姬宫湦继续说下去,“秀秀一死,郑伯友和你回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不管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少误会、多少怨恨,只要见到人,便能想法子挽回你。可郑伯回来了,寡人才知道你不在晋北,我几乎以为你们被人掳去,差不多都要疯了。”
褒姒将头抵在了姬宫湦的胸口,“是我欠秀秀的。”
“不关你的事情,男女之事,寡人始终处理不好,既然如此,疏散整个后宫便是,以后就再也不会给你这样的委屈受了。”姬宫湦抱着褒姒说道,“别拒绝寡人,叫寡人也为你做些事情,你可知我承你恩惠,多么诚惶诚恐,你的波澜不惊叫我几乎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满心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不知道我的褒姒还爱不爱我?不知道我还值不值你去爱!”
褒姒的眼泪顺着面颊低落了下来,饶是过往给自己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要紧,姬宫湦怎样对自己都不要紧,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包容,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哭了,哭的歇斯底里、哭的十分动情,用手捶打着姬宫湦的胸口,口中呜呜咽咽的像是对多年来他对自己不公的控诉,他将她紧紧的搂住,用坚实的臂膀给了她力量,“和我回家吧?”
“嗯……”褒姒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
“明日就启程?”姬宫湦又问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带褒姒离去,就害怕稍微耽误片刻,褒姒就得改变了主意,褒姒停止了哭泣,用抽抽搭搭的声音问道,“其实大王根本不必亲自来秦国,差人来送封信,我和伯服自然会回去的。”
“相公将娘子气回了娘家,你听过哪家的相公是叫下人来托句话,娘子就会乖乖的跟着这下人回家了的?”姬宫湦问道,这话叫褒姒破涕为笑,轻轻的又捶打了姬宫湦的胸口两下,而后才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这是这月余来自己睡的最安心的一个夜晚,有夫君、有儿子,她这一生夫复何求?